“可能做得不好殿下不喜欢,但是这是臣女对殿下的一片心啊,殿下……”她寻常都是难得一次要亲手做些什么东西,这次难得亲自动手,还做得这样用心,也无非就是想让对方多看自己两眼,没曾想对方却这是这般态度。

慕语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推了回去,安子谦却不大乐意:“本王都说了不缺这个东西,你自己拿回去吧。”

“可是殿下……”慕语戚戚然起来,死活不肯去接安子谦递过来的东西,好像非要逼他收下一样。

而安子谦又是个什么人,他能容忍别人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他的意?再说了,他不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人能强行塞给他。

他也不是瞎子,慕语什么心思他也不是瞧不出来,不过他现在眼里心里都是有一个公主,还不把慕语看在眼里——从前无聊时玩玩儿倒还可以,但是既然身份摆在那里,那她就注定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东西。

慕语想要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给,现在对方主动来问着要,那就是不识抬举。

“本王还有事要忙,你耽搁不起的。”丝毫不把慕语放在眼里,安子谦说着就松开了手,任凭手里的东西连着盒子一起落下。

没想到他真的会把东西丢下,慕语愣住,盯着落在地上的东西好一会不敢相信。

装香皂的盒子是琉璃质地的,是她特意选的一款,上面雕刻了一枝漂亮的金合欢,好像藏着某种深意一样。

如今全碎了,四分五裂。

就像她的那个可望不可即的梦,如今就这样毫不留情的,被安子谦打碎了,痛得她心仿佛在滴血一样。

“殿下……”她几乎是悲哀的看着地上的东西,恍惚的出声。

安子谦拂开她拉扯自己的手,这一次倒是十分的情意,清了清嗓子说:“本王都说了不要这东西,是你自己不拿稳当的,怪谁。”

“可是……”可是什么呢,她又说不出来,安子谦说这一切是她自己拿不稳,才碎的。

那她想要的一切,不择手段都要握在手里稳稳当当,不要别人抢走,也不容自己打碎,这样才好是吗?

见慕语这样失神,安子谦难免也有些不自在,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有错,理了理衣袍之后再次说:“本王还有事先走了,赶紧回去吧你,东西以后有空本王差人买一个一样送还回去赔你就是了,不必搞得这么大阵仗。”

赔一个吗?哪里能赔一个一样的,她手上的伤口还未痊愈,如今看着安子谦冷漠的脸,只觉得这些伤好像都不在手上,而是在心上,是被他伤得体无完肤,而他却不知道。

“殿下又要去哪?”他们这么一两个月才难得见上一面,如今一见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他就要匆匆离开,甚至还拒绝了她的心意。

“我去哪里还轮得到不管?”安子谦有些不悦慕语的话。

“是不是去找赫连公主。”已经不是问了,而是肯定的一句话,如安子谦了解她一样,她同样也了解安子谦,他现在这样子明显就是急着去赫连公主面前献殷勤。

“既然知道,那还缠着本王问这么多。”颇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再说“既然知道那就好好让路才对”,这样的语气直接把慕语贬得一文不值。

安子谦又要走,却被慕语拦下,她挡在已经明显不悦的安子谦面前,直视他的眼睛:“是不是如果这是赫连公主给的你就会收?”不但会收,还会好好保存,哪里会想对自己这样弃如敝履。

“你说什么胡话,你也能跟公主比?”说白了,在安子谦眼里,慕语也就是一个庶出的小姐罢了,只是有几分姿色而已,实则不堪大用。

“是,我是不能跟公主比,毕竟人家金枝玉叶。”这才是安子谦心里的话,慕语听着顿时心如刀绞,原来对方也一直这样看自己。

也是,安子谦那样的人他她还不明白吗?就是为了争权夺利罢了,有什么真心可言,从前自己可以讨他欢心,现在一心只想着公主的,看自己就成了讨嫌的那个了。

“可是殿下难道就不念及我们从前的一点情分吗?”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慕语带着万般的希望,抬眼盈满了泪意向洛景阳看去,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稍微不那么伤人的答案。

但是安子谦现在一心正着急呢,哪里有心情管别人,更无心看慕语眼里的情绪,便道:“你现在若是安分点好好待着,本王得了空自然去看你,那还讲些什么情分不情分的,但是你不要过来找我的不痛快。”

照他这样说,就是想起了来看看,一年半载或许能有个一两次,但是她到底算什么?她也是名门世家之后,凭什么就要如见不得光的东西一样躲在角落里不能见人?

谁让她归根到底,还是庶出呢,现在母亲做了主母又如何,也是个继室罢了,她也不算什么,尤其在赫连瑾面前更是不算什么。

像是终于想明白了这些一样,慕语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凉,但是她依旧没有让开,安子谦也不同她闹下去,瞥了她一眼之后径自绕开她离开了。

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但是安子谦已经走远了,慕语还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之后她盯着地上的东西看了一眼,惨然一笑,万分冷意。

最终也没有去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慕语随之离开。

而之前慕浅跟赫连瑾从铺子里面离开之后,两人原本打算回去的,但是却远远的看到了慕语跟安子谦,于是两人停下脚步看了一会。

“咱们走吧,往那边回去,我不想见到他。”赫连瑾扯了扯慕浅的手臂。

慕浅当然知道赫连瑾对安子谦的避讳,于是领着人绕道走了,避开了安子谦。

从西街离开之后赫连瑾便往皇宫的方向去了,慕浅则回了昌王府,刚回去就听玲珑道:“世子妃,芦笙院子里今天忽然找不见人,也不知道是哪里去了。”

“人不见了?”慕浅诧异,她险些忘了这茬,“多久了?”

玲珑也是万分着急:“从发现到现在已经一炷香的时间了。”

“莫慌,我们现在再过去看看。”

到了芦笙的院子之后,原本守着院门的人也正在发愁,不知道该怎么交代,如今见了慕浅便急忙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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