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客书屋 > 其他小说 > 阿黛云战 > 第十九章 如此夫君宁不要
云战闻言,拱手未语。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坐在上位的太后突然幽幽怜惜地望向阿黛,一脸怜惜,“好孩子,这些年不好过吧?你放心,现如今有宁国侯老夫人庇佑,定不会叫人欺负于你。天下百姓皆是皇上的子民,若是遇上良人,哀家替你做主赐婚,由皇上替你们证婚。”

“还不快谢谢太后恩典。”老夫人提醒道。

阿黛起身而出,到中央行礼而跪,“谢太后恩典。”

顿了顿,抬头凝眸,复而道,“不过民妇好像是用不着的。”

此话一出,皇上以为她是要替战槐守身,沉吟片刻,“既然如此,朕便拟旨,遣人替你建造牌坊。”

“请皇上恕罪,民妇也不用。”阿黛跪在大殿中央,身体跪得笔直。

皇上立马沉了脸。

“这赐婚也不要,牌坊也不要,阿黛姑娘,皇上太后是怜惜于你,才降天恩。你这般,难免叫人以为你心怀怨怼,才再三拒绝推辞。”二皇子开口状似指责,又像是在提醒阿黛,更是祸水东引,“如今你可是宁国侯老夫人带进宫的,代表的可是宁国侯府。”

“二皇子还请慎言。”侯爷突然沉声开口,“臣对圣上恭敬如斯,天地可鉴。”

没有替阿黛解围,只是将宁国侯府摘了出来。

“民妇叩谢皇上太后隆恩!”阿黛朝着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下,以示恳切之意,“只不过民妇的丈夫未亡,是以民妇不能再嫁,更不能受皇恩牌坊诅咒夫君安康。”

四下哗然一片。

“你……你说什么?”太后震惊不已,话却是二皇子说的。

众人皆是一片震惊之色。

“这……本皇子亲自送回去的,怎……”二皇子瞪大一双眼睛,结巴道。

“民妇不知二皇子送回去的是谁,面目全非,民妇也以为是夫君先亡。”阿黛沉静的眸子里蹿起烛火,仿若燎原的星火,“只不过民妇到了京都才发现,并不是的!我的丈夫他还没有死!他……”

“够了!”云战打断阿黛的话,起身上前,朝着上位几人行礼,方言,“皇上,今日乃国宴,是微臣失妥,让家眷扫了兴致,还请皇上责罚!”

“世子莫打断为阿黛姑娘,凡事都要闹个清楚,不若便是本皇子失职之罪了。”二皇子面色有些焦急,可眼里没有丝毫的急色,反而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阿黛姑娘请你直言。”

阿黛侧目望了老夫人一眼,烛火通明下,那浑浊的眸子亮得人心慌。

她恍然想起在来时的路上,快到宫门口,老夫人突然感叹:“人呐,总是要犯错的。有时候一步错,便就步步错。”

一步错,步步错么?

阿黛在心底低笑一声,想说,她呀,早在八年前救人那一刻,就犯了错,既然一步错步步错,她便将这错……错到底好了。

“敢问宁国侯府世子爷云战可有同胞孪生兄弟?”阿黛问到。

她这一问,不知道问的是皇上,还是太后,还是二皇子,又或者是宁国侯府的谁。

众人一阵错愕,也不知是谁回答的一句,“世子确有一兄长,不过好像并无同胞兄弟的是吧?”

“民妇的夫君与世子爷长相并无二致,倘若世子爷并无兄弟,那民妇之夫便是世子爷了。”阿黛面色沉静,倒是周遭人一阵倒吸气。

“早知你居心不良,不料竟是这般心思!”缪水清冷哼一声。

“皇上若不信,可回村寻村中乡人来,看他们识不识得民妇的夫君。”阿黛没有理会缪水清,只是语气平静如水,“民妇也不知为何夫君不认民妇,更不知为何民妇一介平民的夫君怎成了这宁国侯府的世子爷,事实如此,不敢欺君。”

她面色沉静,语气平直,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只是讲述了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一般。

叫人摸不透她的想法,究竟想做什么。

大殿内寂静无声,甚至无人敢窃窃私语。

观宁国侯府众人,侯爷和侯爷夫人皆是沉色,缪水清怒意不掩,只有老夫人和云战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意思来。

“你……”皇上思忖片刻开口,“此时可有什么证据证明?”

“证据,民妇没有。”话落,缪水清脸上的轻蔑之色渐浓,“如果一定要靠证据才能叫我的夫君认我,那么……”

阿黛顿了顿,眸色坚定,“这样的夫君民妇宁可不要!”

缪水清本来就气急,这个女人竟然说云战是她夫君!

如果这个贱婢是!那她算什么?!

听见阿黛这句“宁可不要”更是气愤不已。

“你这乡野村妇,没有证据,却在此胡言乱语!诋毁世子爷,诋毁宁国侯府,还欺瞒皇上!”

“我这乡野村妇怎么了?就是我这种乡野村妇的夫君在边关用热血头颅换来你的锦衣玉食!”

“像我这样的乡野村妇在家伺候老人长辈的时候,你在家中是父母老人呵护的掌上明珠!”

“像我这样的乡野村妇做着男人应当做的事谋生计养全家的时候,你在家中丫鬟婆子跟前无微不至的伺候!”

“像我这样的乡野村妇苦守空房思君安危,担惊受怕的时候,你凤冠霞帔,欢喜出嫁!”

“倘若没有我这样的乡野村妇,没有我们的夫君血战沙场,你连活着的能力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来辱骂我们?”

“我们凭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双手,自己的辛劳生存生活!而你,不过是因为你父母家中长者有功有贡献有能力罢了!撇开所谓的身份与血缘,你不过一无是处,连像我这样的乡野村妇一个脚趾头都不如!凭什么对我叫嚣?!”

“难道我们这些乡野村妇的夫君听从皇上的旨意,抛家弃子,上阵杀敌,为的是让你这样的人来羞辱的吗?!”

阿黛这冷寒的声声质问,在大殿内掷地有声!

不仅缪水清脸色发白,就是在座的高官皇亲都不由得默了声。

谁敢回答,谁敢反驳,不就是说皇上枉顾百姓性命吗?

“皇上,民妇虽然愚钝寡识,但还是知道欺君之罪乃死路一条!自然不敢欺瞒。”

阿黛从怀中掏出一物,小心翼翼地展开手帕,双手奉上,“此乃民妇夫君赠与,今日民妇就以此信物问问宁国侯府世子爷认还是不认我这个乡野村妇,如若不认,那民妇将物还予宁国侯府。”

那素手掌心捧着一块白玉玉佩,玉是上乘的玉,做工是上好的做工,一看就不是凡品,绝不是她一个平民百姓能够有的东西。

她面色恬淡,仿若一缕清风而过,安然而宁静。明明身影瘦削孱弱,此时却格外引人注目。

殿内一片宁寂,皆是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宁国侯府的席座。

“还?”太后突然沉吟开口,“这东西如何能还?”

她侧过头,直接略过宁国侯,指着阿黛,目光落在云战身上,“世子爷只需回答,她,是不是你曾过门的妻子?”

不待云战回答,望了一眼阿黛手中捧着的玉佩,太后紧接着道,“哀家看她手中的玉佩,似是你幼时先帝赏赐之物。”

这句话一出就相当于坐实了阿黛就是云战之妻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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