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锦辰仿佛置身事外,他放下了捧着花束的手,一束玫瑰一束百合。

反而倒是秋墨先勾起了唇角,“所以我出差三天,你就在这里和颜锦辰相会吗?”他的神情带了一抹不屑,嘴角的笑容带着似有似无的讥讽。

眼前的人不是秋墨!安心开始下意识得后退,却踉跄得撞到了颜锦辰的车上,“那你呢?你说你的出差一个月,竟然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

颜锦辰走到了安心的身边,“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安心置若罔闻,一动不动。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她只能感觉到手掌心里濡湿的汗水,她忽然又不敢听到了秋墨的回答了,因为在她的面前,秋墨是那样的不真实,那不是她的秋墨!

“她的事。”秋墨忽然一本正经起来,他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一脸抱歉的索秋珊,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外套领口,“我回去再和你解释。”

安心忽然开始慢慢走近秋墨,是阿,她确实应该相信他,她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她的丈夫呢?

“可是,你要怎么跟我解释你和颜锦辰的事!”秋墨的整张脸立刻变得阴霾,浓密的眉毛此刻阴风阵阵。

“所以,你不相信我?”安心立刻停在原地,她站得直直的,双手早已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得嵌进肉里,然而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她有些冷漠的开口,“算了秋墨,我们或许都需要好好静一静,等你想清楚了你再来找我吧。”

安心转过头,准备离开。

颜锦辰似乎想要跟上,但是被安心断然回绝,“你们都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秋墨想要跟上去,却被一旁的索秋珊拖住,她摇了摇头,“她现在在气头上,你追上去也没用,等她回来你再好好和她解释一下吧。”

秋墨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索秋珊,脸色阴郁,不经意间推开了她放在肘部的手,“索秋珊,我很感激你,但是今天的事无论如何我会让酷酷去查一下,希望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反正如今我们两清。”

索秋珊倒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巧,这我也是没办法的事。”

颜锦辰一副很好笑的样子,“现在是怎么样?准备把戏做给我看吗?该看戏的人已经走了,秋墨,我警告你,如果你只能让安心伤心失望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这是我和她的事,还轮不到你管。”秋墨神色淡然看着安心离开的方向,“别说原谅不原谅之类的话,你敢说今天的事和你没关系?世界上的事就那么巧?你既然喜欢安心,就别做那么多让人恶心的小动作。”

“呵。”颜锦辰嗤笑一声,“你就那么确定这件事和我有关?”随即他饶有深意得看了一眼让他觉得分外眼熟的索秋珊。

颜锦辰说完之后也不等秋墨回答,就扬长而去。

颜锦辰的心里开始有些不安,他找遍了整条街都没有找到安心,她不会开车,应该是一个人步行,她走不了多远,可是整个大街上根本就看不到她的人影!

他在焦躁间手机忽然响了,他根本没有心情接电话,然而看到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他不得不接起了电话--欣甜。

颜锦辰知道,他现在找不到安心一定和欣甜有关。

“你在哪里?你把安心怎么样了?”颜锦辰带上了蓝牙耳机。

“颜锦辰,你别那么紧张,安心我过段时间自然会还给你,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知道的,我不敢冒险。”欣甜在电话轻轻笑了起来,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对着镜子上妆。

“如果你敢对她怎么样的话,我一定会在秋墨面前揭开你的真面目!”颜锦辰几乎是用吼的,他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拿出手机之后开始满大街的寻找安心。

“你别那么激动,我们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虽然你之前没有答应我们的合作,但是你的配合让我很高兴,不过颜锦辰,如果你敢把这件事告诉秋墨,我一定会把安心碎尸万段!”欣甜的脸立刻变得面目狰狞,她对着镜子做着怪腔,然后满意得笑了笑。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安心?”

“放了她?放了她我立刻完蛋,我只剩下这张脸了,我是输不起的。我劝你接下来的日子好好配合我们,不然的话后果你知道的,我相信你应该不会拿安心的命来和我赌。”不容颜锦辰继续纠缠,欣甜挂掉了电话,她轻轻放下她的手机,却意外得屏幕亮了一下。

欣甜看着手机,那是邵荣凯发来的一条短信:如愿以偿了吗?

她对着镜子微笑了一下,颇有安心的风格,然后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她阴暗的房间里,身后的床上是安心,被手铐铐着。

欣甜慢慢走近安心,她不明白为什么安心得到了一切还会做着噩梦,这张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绝望的憔悴,或许五年来,她都像今天的安心一样做着那样可怕的噩梦,她的目光逐渐聚焦,定格在安心的那张脸上,直到床上的人悠悠转醒。

安心睁开了眼睛,额头上都是斗大的汗珠。

她不可置信得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欣甜--居然是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安心你好,五年没见了。”欣甜对她微笑,尽管在那微笑之下是如此的虚伪和丑恶。

“你是谁?”安心下意识得紧张起来,她能感觉到面前的人散发出的敌意,尤其她刚才所说的,五年了……她从不来曾记得五年前有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难道是她丢失了什么重要的记忆?

“不记得我了吗?是你把我害成今天这样的阿,来,你仔细看看我的脸,我五年来每日每夜都恨不得撕烂的脸如今居然长在了我的脸上!”欣甜的情绪终于开始激动起来,“你看,我是绝望到了什么境地才会去把我的脸整成了这样!安心,都是你害的,你忘了吗?”

“你是……欣甜?”安心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欣甜没有否认。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是那样的凄凉可悲,原来欣甜去国外五年就是为了每日每夜变成她讨厌的人吗?

她一定是可怜的!不然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安心忽然想起了什么,“所以今天的事情,还有发布会上的事情都是你做的?”

“反正你都在这里了,那我不妨告诉你。是,没错,都是我做的,我早该变得聪明一些,老是在你们面前做个跳梁小丑的角色我受够了!安心,你有今天都是你逼我的!”

安心心里反而有一丝释怀,原来是她误会秋墨了,可是秋墨还是不相信她阿,她要怎么办?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安心此时是前所未有的镇定,她知道自己与欣甜不宜过多周旋,她如今像个疯子,碰到疯子又怎么能和她好好沟通呢?

安心感觉到周身的摇晃,现在的样子,好像是在船上。

“死亡岛,秋墨绝不会猜到你在那里,等我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稳定下来,我就立刻把你送到马尔代夫。”

“为什么是马尔代夫?”

“因为我的脸不小心让颜锦辰看到了,你以为如果你真的在我的手上,我会放过你吗?要不是为了堵住他的嘴,你早就被我撕烂了。”安心难以想象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她的大脑开始不能思考,周遭的一切都太过不真实,她感觉自己像在照镜子,可是镜子里的自己又太过陌生。

“所以颜锦辰和你们是一起的?”

“如果他看不好你,自然要和你一起付出代价。”欣甜答非所问,“这艘船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所以欣甜,你二十多年所付出的回报要用我的脸来成全吗?你真是可怜。”安心决定不再看她,她害怕看见自己的脸如今被欣甜毁于一旦,就好像十年前那个游泳池里,她害怕看到那天的影子,整个游泳池里都是血,她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血还是欣甜的血,满天的红色让她忘记去思考,那个时候的她只知道,自己的脸毁了。或许那一天开始,她们两个就有扯不断的纠纷。可是如今,她又一次毁了她的脸。安心忽然觉得有些滑稽。

秋墨根本不爱欣甜,她总是这样是在害人害己,到最后的结果居然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对于这样的人,安心还能说些什么?

欣甜怔住,脸上刹那间散发出秋厉的光芒,“你说我可怜?”

安心一脸坦然,她迎上了欣甜漆黑的眼眸,“是的,你真的很可怜,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这个赌对我们来说都会很公平,如果我输了,我就让出秋墨,如果你输了,那就请你善待自己,不要再做这些让人觉得恶心的事。”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样子,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在做恶心的事,我喜欢秋墨,所以我为了他付出一切,我爱他超过我自己,所以我的自尊可以由你们随便践踏,如果身份互换,你不一定能比我好多少。”欣甜用的是一种异样平静的声音在诉说,仿佛在控诉她二十多年的情怀,如今终于为她的所作所为有了一个圆满的解释,那么她所做的一切怪秋墨吗?不,她不怪,她是在争取,一直在争取让安心下台的机会,总有一天,她也能登上安心的位置,与秋墨并肩,“你说吧,怎么赌?”

安心知道欣甜一定会答应的,她也确实是那种会因为秋墨放弃思考的人,“就按你说的吧,我们身份互换,看他能不能认出我来。”

“你就那么信任他?”欣甜有些错愕,她没有想到安心的这个赌很公平,甚至可以说全看秋墨。

“是的,我相信他,我们相爱了十年,如果他连我都认不出来,那不用你说,我会自动放弃。”安心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去说,她要尽量做到安抚欣甜的情绪。

“噢?”欣甜挑了挑眉,“可是如果我的赌输了,你觉得我还会有翻身的机会吗?”

“欣甜,我不讨厌你,尽管你曾经对我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其实说起来我一直可怜你,你连赌都不敢吗?你总是瞻前顾后,你害怕秋墨不喜欢你,可是他喜不喜欢你真的有那么重要?最多只是不能在一起而已,他可能是你从小以来的一个梦,但不是你的归属品,世界上那么多的人和事,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这很正常,尽管会难过会伤心,你又何必作贱自己?”或许这个赌从一开始就没有必要,因为欣甜都没有真正相信过秋墨,输赢早已显而易见。

“我不敢赌,我如今就那么一张脸,如果再毁了,我再也没有办法再也没有机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了,婚礼之后我在家里休息了很久很久,我甚至把你的所有消息拿去告诉他,可是他居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每天在脸上动刀子,就是为了给我一个重新呼吸的机会,安心,我真的恨你,不管你是十年前的沐夏新之,还是今天的安心,我都讨厌你,自从你出现以后,秋墨就再也没有看过我,他的眼里再也没有我了阿!你能像我一样爱他吗?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可是你呢?你总是在让他受伤!”

安心忽然轻轻笑了起来,她觉得眼前的疯子并没有如此可怕,这样说起来的话,她还真像在照镜子一样,她轻轻开口,“起码你不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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