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死……”童央上前一步，咯咯一笑，“阿玉怎么可怜我孤苦伶仃，怎么带我一起回皇城啊？”
夏暖后退，童央的话让她目瞪口呆。
“娘开心吗？他不是可怜的孤儿，他是妖王啊！”童央双手捧脸，仿佛羞涩，“娘开心吗？女儿要和她一起去皇城，女儿要当阿玉的妻子。娘……”
一声声的呼唤，仿佛情深意浓，可是刺骨的寒意已经将夏暖笼罩。
“娘~”树枝摇晃着夏暖的手臂，仿佛撒娇，童央羞涩一笑，眸光灿烂，满是憧憬，“如果你死了，阿玉应该会可怜我带我走吧？毕竟我是娘的女儿呀，娘是他的恩人呀，娘，你说是不是？”
童央歪着头笑，缓缓抬起右手，手指如同夏暖凝气一般虚握，然后朝夏暖的心口锤下！
“哎哟央儿！”
“天呐天呐，快放开夏姑娘……”
“次姨呢？怎么没好好看着童央！”
杂乱的声音突然闯入。村民跑来抓住了童央锤夏暖的手，一边有人解开她缠住夏暖的枝桠，一边有人不停的给夏暖赔礼道歉。
童央被村民门拖走，夏暖的目光随之而动。童央被村民们关进房屋前，还转头看了过来，兴高采烈的挥手，“娘！我去找阿玉啦！”
夏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真如蓝田所言，童央对卞玉痴狂到疯魔。
她居然……
杀了自己的娘亲……
只为博得卞玉的垂怜，带她回皇城。
夏暖抬手放落心口，手掌可以感受到心脏噗通噗通跳动。
童央自然不可能凝气成体，只能说明，她的这段记忆之中，手中是有东西的。可能是一把匕首，一把短剑……最终，那个东西刺进了她母亲的胸膛，她娘亲的心脏被刺穿，心脏不再跳动，身体冰凉。
只怕，村民们都不知道童央做过什么吧？否则，他们怎么可能为了童央着急担心。
“真是疯子。”夏暖撇开了目光，转身迅速离开。
走到夏侯未羽的房屋前，门口的锱铢却不见踪影，夏暖推门而入。夏侯未羽依然躺在床上，眉头紧拧，额头冒出冷汗，嘴巴微微张合似在梦呓。
而床边，一身黑衣的锱铢背着宽刀笔直站立。他面向夏侯未羽，目光低垂，仿佛是在盯视夏侯未羽。
夏暖悬起的心一缓。
尽管夏侯未羽平时看上去除了对夏乔夏暖对谁都不在意，可是他和这些暗卫之间依然有着羁绊友谊。正如当初他看见锱铢下肢瘫痪心痛担心，正如他昏迷时锱铢守在他身旁一刻不离。
不过……
夏暖走到床边侧脸一看才发现锱铢哪里有在盯视夏侯未羽，他双眸闭合，平日呆板木讷的脸庞放松而平静，露出被呆愣遮掩的刚毅硬朗。他双手垂在身侧，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悠长沉沉。
这是睡着了！
站着都能睡着……
夏暖哑然而笑。几乎无声的笑融入空气，锱铢悠长的呼吸收敛，双眼睁开，眼中呆滞脸上木讷之色显现。他缓缓转头看向夏暖。
“夏姑娘……”他喊道。
夏暖嗯了一声，提裙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了夏侯未羽垂落身边紧握成拳的手。她轻轻扳开夏侯未羽的手指，贴着他的掌心将手相握。
夏侯未羽仿佛感觉到了手中温度，手中用力捏紧，皱起的眉头渐渐放松抚平。
“锱铢。”夏暖看着夏侯未羽，目光深深却无焦，“你们所有暗卫是同一时间跟随妖王的吗？”
锱铢看她片刻，似是反应迟钝，“不是……”
“你和未羽是同时跟随翾王卞王吗？”夏暖又问。
“我……”锱铢拉长了声音，目光看向夏侯未羽，“比他早。”
“为什么呢？”夏暖转过头来，看他。
锱铢一愣，“他本不是暗卫……重新训练花费了时间……”
夏暖哦了一声，“那么你和他本应该在差不多的时间跟随夏乔和卞玉了？”
“是……”
“当初流落在外的妖王，不仅有夏乔，还有卞玉吧？”
闻言，锱铢眨了眨眼，却不再正面回答，“锱铢不能……乱说主子……”
这老实诚恳的模样逗乐了夏暖，她和夏侯未羽接触太多，都快忘了暗卫是以主子为尊为天。夏暖问和锱铢相关的问题，锱铢回答，但是问题一旦牵连到卞玉，他也不装傻充愣，而是说不能乱说，不能说。
暗卫对他们的主子绝对忠诚。
无论是九妖的暗卫，亦或是犹未雪桑醉的暗卫。
夏暖和锱铢陷入沉默，一旁却有沙哑的声音响起，“有卞王，当初遗失的妖王不是一个，是两个。”
“未羽！”夏暖惊喜看来，探手摸了摸夏侯未羽的额头脸颊，看着他有些朦胧虚弱的双眸关心而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夏侯未羽皱了皱眉，“灵力……”
“新药的……副作用……”锱铢眨了眨眼睛。
“针对副作用的药已经在熬了，待会喝了应该就没事了。”夏暖说道。
闻言，夏侯未羽松了一口气。他看向夏暖，“怎么问起卞王的事？”
“我刚才遇见童央，听她说了一些话……”夏暖坐直了身体，目光放落发觉自己还握着夏侯未羽的手，立刻放开。
闻言，一直呆愣的锱铢都缓缓皱起了眉，显然卞玉厌恶童央，他也不喜童央。
“当时卞王流落到白首村，被童央的母亲童梧收留。”夏侯未羽说道，他的目光瞟了一眼看来的锱铢，“又不是你说的，卞王不会怪你。”
锱铢长长的哦了一声，垂下眼眸保持沉默。
“然后，童央喜欢上了卞玉。卞玉身份大白之后，她想要跟他走。”夏暖的话音一顿，迟疑的看向夏侯未羽，“那她真的……杀了……”
夏侯未羽点头。
夏暖只感觉心中冰凉，童央何止是痴狂，癫狂都不足以形容她的行为。有谁会为了这种事情，杀害自己的亲生母亲。
丧心病狂啊。
“不过，被发现了。她自作聪明，怎么瞒得住妖王。”夏侯未羽哼笑一声，“星王在童梧魂魄消失之前，将魂魄放入了养魂珠中，保住了她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