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的进帐,你心里也是有数的吧?”叶娴淡淡地道:“你知道,我们几个老人,最关心的还是酒肆问题。当初喜喜嘱托我们一定要守好酒肆,等春花懂事了再来接手。”

叶树笑笑:“有数。我只是没想到到手的银两,转到我妻子手中,她只过了一遍手,就黑得银子只剩一个零头。至于春花接手酒肆……”

“舅舅莫要看我,我知道你的心思。从我记事时候起,舅母就在管酒肆的进帐。在我及笄时,你跟我说过交接这事。我只把事情交给了舅母全权处理,全也没有半分上心。倘我那时候,没把酒肆交给舅母,想来酒肆也要倒闭了。”

叶春花很是无奈:“我娘她大约是没料到我生来蠢笨,永远不会有懂事的那天吧。”

原主真是蠢啊,原本翁氏还只敢克扣个一半,得了原主的话,才敢一年只给个几两的……

“无妨,总是要慢慢学的。春花,往后你来酒肆,让你娴姨慢慢教你。”叶树正色说道。

翁氏听得身子抖了一抖。

他们越是缅怀叶喜喜,她就越是觉得恐惧——相公真的发怒了!素日里,最体贴人的相公,如今问了没问她一句,就直接让叶春花接手酒肆了?

她以为捧杀式地教育叶春花,蒙蔽叶春花,就能慢慢地把叶喜喜所有的财产收入怀中,永不暴露。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好端端地,怎么因为一个银簪子,苦心经营十八年的谋算,就突然落了空!

方才叶别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她知道是叶娴多管闲事的一句发问,叶春花傻子似的讨好她,吴忠良情绪激烈地高声拒绝叶别枝,赶巧又是在洗三的日子宾客良多,这些谋算才慢慢暴露的。

翁氏恨恨地想:一饮一琢,莫非都是天定的?要不是天定,叶春花那个傻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这样都能翻盘?

当然,只有叶春花和叶娴知道:天时地利人和,再翻不了盘,那就真是她们的智商出了问题。至于吴忠良的出现,把翻盘的几率提高,那就真不在她们的意料之中了。

所以,大概吴忠良这个顶级辅助的出现,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回头好好犒劳一下便宜丈夫吧。

叶春花点点头:“舅舅,我会用心学的。”

“如此甚好。我会给你把关。你再去把帐本对对,看看你舅母到底吞了多少银子。”

翁氏话头也不敢接,生怕叶树一个生气,真把她给休了。

她看着叶春花清明的眼神,心里恍然有些明白,平素任她揉捏的傻子,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叶娴见如她所愿,权利重回到叶春花身上,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语气里尽是轻松写意:“我这便告诉许叔几人。树哥,我们不久留了。春花,我们等着你回酒肆。”

顿了顿,叶娴上床边,轻抚着小婴儿的肩:“嫂子,等出了月子,你也把酒肆的事情,与我交接一番。对了,那方羊脂玉,尽快拿出来吧。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怕娃儿也会睡不香呢。”

“注意你的身份。叶娴,我可是主人家!”就凭你一个叶喜喜的狗腿,也配要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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