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花听老板夸她,不由得喜难自禁,笑得眯起小眼睛,反问道:“我既如此心善,老板能不能算便宜点?”

油米什么的,都有官府定价,没有议价的可能。但买衣服,可就是自由议价了。

老板一口回绝:“不能!幼儿的成衣,裁减和缝制比成人的还要繁杂,线头要埋得极好,她们穿着才会舒适。便宜不了!”

“又不能便宜,那你夸我心善做甚?您老人家可别哄我,幼儿的衣服,布料比成人少一半不止。相公,我们走,去别家。”

吴忠良努了努嘴:傻媳妇居然为了这么点银两,腆着脸讲价!咝,得想个招,名正言顺地给家里拿银子了。

“快走啦,相公,你别愣着啊。镇上那么多制衣店,还愁买不到衣服吗?”叶春花拉着吴忠良就走。

“夫人留步!”

“太贵了,做不起。”叶春花头也不回。

“您出多少银子?”

叶春花仰头看了看身高在一米八三到一米八五间的吴忠良:“相公觉得多少合适?”

吴忠良一脸发蒙,犹豫着问:“你觉得呢?”

什么?你也不知道小孩儿衣服多少钱?刚才在集雅居不是很有高人风范的吗?

叶春花硬着头皮:“一两。”

“成交!”老板掷地有声:“三日后来取。”

叶春花哭丧着脸,把钱交了,嘟囔着:“一两银子白送人了……我的心肝……”

“媳妇,半价了,你怎么还哭?”

“你懂什么啊你?老板应得那么爽利,说明这衣服,根本不值一两!”

老板和吴忠良顿时愣住了,齐齐出声:“这什么道理?”

“夫人,我做了一辈子衣服,甚少有议价的。像您这么砍一半的价,更是少之又少。如今正是农忙,生意不好,我答应得快,是怕您真走了,这一单生意也做不成。”

听着老板的解释,叶春花才恍然大悟:这时代,似乎真的很少有讲价的。除了在集雅居,旁的地方,基本都是实价买卖。

老板快哭了:“要不是老朽看两位伉俪情深,才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谁伉俪情深了?按理说能制衣的人,眼神要很好的……

抬头去看吴忠良,却见吴忠良眼睛亮亮的,像星河攸地璀璨,与同常深邃幽幽的样子完全不同。

便宜丈夫果然是爱着原主的……难得,居然不以貌取人。

这男人真是越看越不错。

“媳妇,你脸红什么?”吴忠良颇有几分得意。

“特么眼神比做衣服的还厉害!”春花尴尬不已,逃也似的出了店,又去买了些米糕和包子。

还剩下五文银子了……肉疼。

叶春花看了眼晃晃悠悠跟在身后的吴忠良:“相公,你提前回来,身上可还有银子?”

“没有了。工钱没结。”说好要给媳妇拿钱,可不知道为什么,吴忠良突然改主意了——傻媳妇这种升斗小民的恶俗样子,好像,确乎,有点可爱……

叶春花顿时尴尬了起来,摸了摸吴忠良巧手编好的辫子:“不会就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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