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凡心科技传来捷报,S市的刘总投资花落他们公司。
连日来笼罩在凡心员工们头顶上的乌云终于被拨开,像是阴霾多天终于见到温暖的阳光,让人感动得差点就想在公司放上一曲《我的未来不是梦》。
梵天心是在电话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此时她正站在机场入检口,等着进入候机室。
“梵秘书,”
方儒在电话里的声音兴高采烈,语气抑扬顿挫,他性子是一个挺内敛的人,能高兴成这样可想而知公司此刻正欢腾成什么样子。
“你知道吗?刘总的投资决定落在我们公司了,新项目的经费完全有落,等过两天就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这个消息。这次我们把热度炒得更高一点,说不定也能借势准备上市!”
梵天心轻轻一笑:“真的,恭喜你们啊。”
“也恭喜你,”方儒笑声响亮,指出她的病句:“你不是我们公司的人吗?还是这次的大功臣!”
梵天心唇角苦涩的笑差点撑不住。
是功臣,她的确是大功臣,这三个字她当之无愧。
“对了,”方儒突然话音一转,奇怪地问道:“梵秘书,你今天为什么不来上班?你在哪里?电话里很吵的样子?”
“方经理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梵天心没答他的话,轻声真诚的缓缓开口:“以后凡心还劳烦你多费心了。”
说完,她连最后“再见”两个字也不说,素白的手指决绝地按下红色关机键。
说什么再见?
再见的另一层意思是“再次见面”,而她知道自己以后都不会再回到临洲市的,也就没有了再次见面的考量。
梵天心提着行李,脚步宛如千斤重,艰难地抬起一边脚向前挪动一步,又艰难地拔起另一边脚……
一步一难地走进候机厅。
机场大片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外,一架蓝白交间的飞机迎风而上,白色的机身越飞越远,最后没进苍蓝的天际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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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了?
方儒有点怔愣地看着手里的电话,怎么梵秘书一声不吭就把电话挂断了?是信号出了问题吧?
他想了想,重拨电话,结果话筒里传来已经关机。
方儒正觉得不对劲,迎面俞峥大步走过来。
“俞总……”
他只来得及叫了一声,俞峥眉眼含霜的截断他的话:“方经理,你今天有没有见过梵天心?”
“梵秘书吗?”
方儒摇晃下手里的电话:“我刚和她通完电话。”
“电话给我!”俞峥二话不说抢过他的电话:“她说在哪里?”
“关机了,”方儒赶紧告诉他:“梵秘书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就关机了。”
俞峥神色更冷,捏着电话的关节隐约泛青。
昨天晚上,他很晚才回到公寓,梵天心已经在床上熟睡,他亲她脸颊的时候不小心弄醒了她,灯影暗跃、空气微熏的时候她主动抱了他,然后两人来了一场激烈的。她昨晚比任何一次都要热情、热烈,缠了他大半夜。
俞峥还以为是因为这几天忙于工作忽略了她,所以这小妖精才会格外热情的。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醒过来的时候身旁是空的,再摸一下被子凉透到顶,梵天心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而现在……
俞峥心里浮起隐约的不安。
“俞总,”
方儒看他神情变了又变,忍不住开口问一句:“你和梵秘书又闹别扭了?”
“没,”
俞峥突然像想起什么,转身大步往电梯间走去:“方经理,公司你暂时负责,我出去一下。”
“俞总你要去哪里?”方儒惊了,赶紧追上去:“你忘记等会儿刘总会来公司和我们谈投资的细节问题吗?你不在公司坐镇不行的!”
“都交给你,”
俞峥用力按下电梯键,嗓音冷沉:“你和刘总说我突然有重要事,如果他不高兴随时可以走。”
梵天心不知道跑去哪里了,现在再大的生意他都无心去谈。
方儒:“……”
一场欢喜一场空大概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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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峥开着车风驰电掣的赶回到公寓。
“天心!”
他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抱着心底仅存的一点希望扬声叫道:“天心,你是不是在家里?”
公寓里静悄悄的,冷淡得连丝人气也没有。
俞峥眉头狠狠一皱,连门也顾不上关,大步流星的往房间走去,走到衣柜前面,他砰地一下用力拉开衣柜门——空的,衣柜里空荡荡的只挂着几件过时了的衣服。
他拉开柜门的时候带来一阵风,里面寥寥的几件衣服随风摆荡几下,更显得衣柜孤单寂寥。
俞峥此刻的神情已经是不能用“难看”“冰冷”来形容了。
当一个人面对突然而来的意外,大脑是当即会空白好几秒的。
他黑眸里闪过一阵错愕,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梳妆台前,看着同样也是空空如也的台面。
昨天晚上,这张梳妆台上还摆满了她的各种各样护肤品、口红、香水……琳琅满目的满满一台,他还曾经逗过她:这么多的护肤品全部拿出去典当或许能抵上一顿饭钱。
那次梵天心是怎么回击他的?
俞峥闭上眼睛,眼前清晰地出现梵天心眸光流转、似嗔似气的娇憨模样:把你拿去典当也不许动我的这些宝贝哦。
她的宝贝、她的宝贝……
俞峥掌心冒汗的缓缓跌坐在大床上,为什么她的衣服、她的宝贝连同她都一起消失了?
十来分钟后,缓过神来的俞峥找出莫云的电话。
“喂,莫云,”
电话接通,俞峥嗓音冷冽的追问:“梵天心呢?”
“天心?”
莫云正在那边吃着东西,声音含糊不清的:“俞总,你确定没有打错电话吗?一大早的我怎么知道天心在哪里?不是在你身边吗?”
俞峥一秒钟也不耽搁,立即挂断电话。
“喂!”
莫云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忙音,又气又疑惑:“俞峥你搞笑哦?问了莫名其妙的问题还要挂我电话?切!这世上就只有天心才能忍得住你这坏脾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