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容铮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上下打量了半天，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怎么，想上演英雄救美啊，还是觉得我吃剩的女人味道不错，想再炒一遍剩饭？”
甄永皓一字一句地说道：“这跟你没有关系，我只是告诉你，不管你以前是谁，以后又是谁，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小鸥，仅此而已。”
这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扎到他心口上去，他的沈鸥，现在身边已经有了保护她的人。
项容铮看着他的时候，心里有几分不甘，故意找茬，“你是她什么人啊，我跟沈鸥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甄永皓嘴角露出了一个挑事的微笑，“是吗，那你又是她什么人？”
他是她的……前夫。
前了，其实也就没什么关系了，最多也就算是一个曾经睡过她的男人而已。
项容铮被他这样的话给噎了回去，甄永皓也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拉着沈鸥的手，“走吧。”
他一手拉着沈鸥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亲昵地护着她。而沈鸥全程低头，大概对于他，也已经是彻底的失望了。
她一直走了很远，走到了停车场去，上了甄永皓的车。项容铮在她的背后，等着她回头的那一刻，但她并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她上了车，很快车就消失在了视线里，再也看不见了。
项容铮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在那个瞬间，好像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寂寞如斯。
他的沈鸥，跟着别人走了。
他低着头，拿出了手机，上面有一条信息，其实已经是已读，“庭审的事，宋臣已经知道了。宋臣的保镖少了三个，从昨天开始就不知去向，是否需要提醒沈鸥注意安全？”
项容铮拿出来再看了一遍，然后顺手删掉了信息。
在回去的路上沈鸥脸色很不好，她一句话也没说，歪在副驾驶位上，眼睛不知道在看着哪儿。
甄永皓在开车，看她这个样子，安抚道：“他不帮你，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也觉得，你跟他既然都已经离婚了，再去找他也没有意义。后面的事，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
沈鸥拿过一个抱枕，挡在了自己的脸上，“是我的错，我又多信了他一次。其实在当初离开郦城的时候，我就应该已经知道了，他说的话，什么我都不会再信的。”
甄永皓从反光镜里看了沈清一眼，“我待会送小鸥回去——你要不要回家去看看？”
家？
那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不再是她们两姐妹无忧无虑个港湾，那里有曹曼丽，回去了，也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现在婚又没有离得成，回到家里去，不知道曹曼丽还要怎么编排她呢。
沈清连忙摇头，“我不想回去。”
“那我送你先回秦天那里。”
甄永皓也没有说别的，先把沈清给送了回去。
秦天在家里等着她，本来他也是要陪她来的，因为她觉得太尴尬，所以不大愿意让秦天去旁听，甄永皓看她这样，也就叫秦天先在家里等着她了。
沈清一进门，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秦天就把游戏机给扔到一旁去了，问道：“怎么样？”
沈清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你说，如果这婚离不了，我是不是一辈子都只能顶着曹家的这个名，一直到我死了都摆脱不了？”
秦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是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你想想看，曹恺飞现在要的是什么，他无非就是不愿意给你还钱而已。我们现在跟他打官司，目的是为了把钱一起拿回来，这婚离得才不那么潦草，对你也不至于太委屈。”
他顿了顿，“但如果最后，这个官司打不赢，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你不要那笔钱了嘛。怎么可能严重到那样的地步，至死都摆脱不了？你要知道，如果你不打算要钱了，姓曹的保不定还很希望赶紧把婚给离了，他好逍遥自在地娶新人呢！”
沈清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才稍微地放下一点心来。
秦天又说道：“你得明白这个道理，你的一辈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说能不能拿回来这笔钱，都是后话。不管是我们也好，你妹妹也好，帮你这一回，还不是希望你的后半生能过得好？”
他说的话很平常，但是听在沈清的耳朵里，她都感动得要哭出来了。
这三年的婚姻，给她带来的痛苦太大，而曹恺飞和她的公公婆婆一直以来，每天都告诉她，说她是个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女人，就是因为自己出身好，带着嫁妆，才会有男人肯娶她的，仿佛娶了她，是给她的莫大恩惠。
他们一直在说，她的钱，才是她存在的唯一意义，如果她不肯拿出钱来帮助曹家，那么她就只能算是一个没有用的废物。
在这样的论调下，沈清的精神饱受摧残，才变得这样唯唯诺诺，畏畏缩缩。
而沈鸥，今天跟甄永皓一起把沈清送过来以后，并没有久留，马上就赶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也是相对无言，她今天受的打击太多，使她整个人都不开心。
那个该死的男人，也太过分了！
甄永皓一直把她送到了家里，照例还是一直送到了房间里。
他跟着沈鸥上楼，刚走到楼梯上的时候，沈佑安听到动静，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皱着眉头叫了一声，“沈鸥？”
沈鸥在楼上上回过头来，低头往下看，“爸爸？”
沈佑安多看了甄永皓一眼，语气中似乎有些责怪的意思，“这又是跑到哪儿去了，女孩子家的，一天到晚都不在家里待着，到处乱跑，不像个样子！”
今天是沈清的离婚诉讼案的第一次开庭，但是她并没有告诉沈佑安。她怕父亲又被曹曼丽给吹了枕边风，到时候出来起反作用。
但是沈佑安上次明明还说过了，叫她多出去走走的，今天一看见甄永皓，就说叫她不要到处乱跑了。显然，这话是针对甄永皓呢，他这是在说不要跟甄永皓出去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