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客书屋 > 其他小说 > 豪门难嫁:不育之战任安秋俞漠 > 第59章 独自且疗伤
任安秋眼里的泪一下子如洪水一般喷涌而出,呜呜恸哭了起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俞漠……”

俞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中突然一阵刺痛,好像是当年爷爷闲来琢磨木匠时,使的那把尖利锥子,一下子刺进了他的心房,疼得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就弓了起来。

而任安秋像一个瞬间被抽离去了所有生气的活死人一样,也不动了,也不闹了,似乎连呼吸一下子也跟着淡了。

刚才进门前,自己站在六楼阴暗的楼道里等她的时候,明明看到她当时脸上的笑意那样鲜活,嘴里哼的曲调那样轻快……

可是此刻,她半裸着身体被他压在身下,如同一具没了生气的尸体。

俞漠搂着她的身体重重抖了一下,猛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会做出这样失了常性的禽兽之举?

俞漠猛的就从她身上翻了下来。

黑暗里,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眼中的泪仍然在汩汩的往外淌。

外面楼下路灯的一点发黄昏暗的光照射进来,一半照在任安秋横亘在床上光裸的小腿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

黑暗里飞来了一只蚊子,“暡暡暡”“嗡嗡嗡”地在俞漠的耳边飞来飞去。

他闭了闭眼,突然伸手将墙头的开关一按,头顶的头一亮,照得他的眼睛眯了眯。仍然躺在床上没有动的任安秋闭上了眼睛,又有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渗透进鬓角的发丝里,瞬间消没了踪影。

俞漠抿着唇看了看她,只觉那还插在心里的钢锥在铰着剐着,那种烦意、恨意、躁意、痛意,一层层向他袭来,可是他却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想哭,可是眼里也没有泪;想怒吼,可是声音又被压在了喉咙里,也喊不出来……

床上的人仍然一动不动,好像真的死了一样。

俞漠走到床头柜旁,拿着摇控器将空调打开,然后他弯下腰,俯身将被自己丢在地上的衬衣与裤子捡起来,穿好。再没有多说一句话,穿上鞋,出了她的卧室,大步走到大门口。

门一开,楼道里的阴暗气味扑面而来。他顿了顿脚,回过头看了一眼,卧室门口没有出现他想看的人,估计仍然还在床上躺尸。

胸口又有一股刺痛传来,痛得一下子弯了腰。他紧紧抓住门把手,开了门,大步跨出去,“砰”一声将门关上,三步跨作一步,像逃一样地,跑出了这明珠花园里的五栋一号楼。

……

世界静得出奇。

静得让任安秋恍惚觉得好像不是在人世间,又恐惧得她好像仍在恶梦里。

空调轻轻的吐出冷气来,渐渐吹得她身上一阵阵的凉意泛起来,耳边的那只蚊子一直“嗡嗡嗡”地围着她转,或许是在犹豫该如何朝着这具美丽的身体下嘴。

然后她轻轻的抬起了手掌,“啪”,打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再抬起手来看时,只见手心一片泥泞腥红,扰人的蚊子已经一命归西了。

她有些呆呆地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缓步走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的女人美丽而哀伤,一双被泪水浸得通红的鹿眼泛着光。黑色内衣衬得她的肌肤凝白,脖子上、腿上的咬痕,都在清楚地告诉她,今天晚上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些什么。

是她太天真,以为即便自己当年那样被他抛弃,但以重逢后的种种来分析,或许他其实仍是爱着她的,只是因为当年俪影的事,对她失望,所以因爱生恨。

她太自恋,幻想着自己是他这等浪荡纨绔子的终结者。

拒绝他的好意、拒绝他的投资、羞辱他、讥讽他、撞坏他的车……

以为得到了他的偏爱,所以就有持无恐,倚仗她自以为是的狂妄,在他面前为所欲为,所以惹来他这样疯狂的报复。

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还会对她做出些什么?

他是这样冷漠狠戾的一个人,这样地癫狂变态。

她到底是惹了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五年时间的孤独还不够她偿还?难道竟真要花费一生去弥补?

曾经那么爱的人啊,那些无数散落在时光里,寂寞的夜晚里,幻想出来的人啊,怎么会是一个这样的人?

俞漠。

俞漠!

俞漠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难道她竟然真的已经卑微到只能做他的见不得光的情妇?一个永远不会怀上他的孩子,不会给他带去任何声誉影响的情妇?

眼里的泪一瞬间又滚了出来,任安秋捂着脸,蹲到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

这注定又是一个难过的不眠之夜。

事到如今,连她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俞漠仍然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在见到他那样的举动、在她的耳边说出那样的话时,心里升腾而起的那样浓烈的绝望。

这么多年里唯一爱过的男人,初相遇时就被他的笑容深深击中,从此令她泥足深陷再拔不出来的男人,怎么会是一个这样的人?

简直与禽兽何异?

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曾几何时,也在心里一遍遍的跟自己说:不能再这样了,不要再纠结在他给自己带来的痛苦的深渊里……

但是情感是最难可控的东西。

抓不住,摸不透。

以致这么多年过去,仍然深陷漩涡。

“有忍乃有济,无爱即无忧。”

这话放在她身上,也是适合的吧?

这么多年了,她的痛苦的根源,其实根本就是来自俞漠。

面对病痛的不可控性,常做的医疗之法,大源就是找到病源,刮掉坏肉,抹上消炎药,再一点点,如抽丝剥茧一般,缓缓将他从自己心里拔去……

眼泪似乎要在这个夜晚流尽了,独自窝在黑暗里,卷着被子,时梦时醒,时而彷徨,时而惊慌……

到第二天醒来对着镜子一照,不出所料的果然又看到那双肿得吓人的眼。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任安秋突然就笑了一下。

经了一夜的独自舔舐伤口,好像又好了一些。

尤其是在经过昨天夜晚那样恐惧、绝望的一幕之后。

洗漱毕,从冰箱里拿出一把勺子,开始敷眼睛。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真的要走出来!

外面的那个大太阳晃晃悠悠,从早晨到中午,再到下午,又慢慢的到了傍晚。

过了这一整天,眼睛好像也消了肿了。

她收拾收拾,穿了一件浅色的立领无袖薄款针织上衣,配一条休闲牛仔裙,化了个淡妆,走到熙熙攘攘的闹市里,坐上了地铁。

六点时分的街道显得格外的热闹而繁华。

任安秋站在肯德基门口,抬头向上望了望,对面一栋高楼,从她这里望过去,可以望见楼后一个圆盘似火红的太阳,一架飞机正巧从楼顶飞过去,在太阳前留下一道黑灰色的剪影。

孤寂。

任安秋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生出一股这样的情绪,或许其实还是因为这反复的心情。

以她多年自我调节的经验,炸鸡翅再配一只甜得发腻的冰琪淋,吃完往往心情能好。

所以她果断的推开了肯德基的玻璃门。

正打算推门进去,就觉双腿突被什么一撞,下一刻她的大腿就被一双小手臂给搂住了。

她吓得一声低呼,回头朝下一看,就见一个小小的孩子,正将她的一只腿给紧紧搂着,抑起小脑袋,一双眼珠子黑得发亮,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急切的央求道:“阿姨救我……”

“焦小晔?”任安秋惊呼一声。

怎么会是这个臭屁小熊孩子?

“你这是怎么啦?”任安秋讶道,就想来掰他的手,“你先松开我。”

下一刻,就听一个女人急呼的声音响起:“小晔,小晔你跑什么?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你别跑呀……”

然后任安秋就看到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人踏着高跟鞋急急跑了过来,伸手就来扯焦小晔的手。

任安秋还没有反应过来,焦小晔就已经被他扯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就听到焦小晔这熊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叫声:“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根本不认悉你,我不根本不认悉你!你是人贩子,你是人贩子!救密,救密……”

居然是人贩子!

任安秋心里猛的一突,顿时就慌了,一时间哪里还顾得了别的,两步跨上去,双臂一展就将焦小晔的双腿给紧紧搂住了,与这个女人争夺起来,一边浑身都抖了起来,一边大喊:“你干什么?你快点放开他!”

焦小晔的一双小拳头紧紧握起,一边哭一边不停的往这女人身上砸过去,连呼救声里都带着一股软软儒儒的童音:“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认悉你,任阿姨救救我,呜呜呜,任阿姨救密,阿姨救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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