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秋探手摸了摸脖子,杨正声咬她咬得有些重,虽说没有破皮,但刚才在镜子里看到,几个暗红的齿印,很是有几分惊人。

“杨正声咬的。”任安秋无力的接过她的箱子,开始帮她整理行礼,“去云南还顺利吗?你不会是刚下飞机吧?”

“可不就是刚下飞机。”吕悠悠自顾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望着她蹲在地上的身影蹙了蹙眉,“怎么回事?杨正声?”

“嗯。”任安秋一时添添减减,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跟吕悠悠说了,却隐去了俞漠的事没提。

吕悠悠一听她的话就炸了,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磕,骂道,“杨正声这个王八蛋!分了手还这么不让人安生!”

任安秋抿了抿唇,手机接到一条短信,吕悠悠夺过去,上面赫然是杨正声发来的短信:“对不起。”

吕悠悠气得咬牙切齿,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拨了过去,电话一接通,披头盖脸就骂开了,“杨正声你个王八蛋你要不要脸!我警告你,你以后要是敢再来骚扰安秋,你要是敢再拿生孩子这件事来说事,我就敢让那贱人姚露流产你信不信!老娘说到做到!”

话一说完,根本不给杨正声回话的时间,直接就将电话给掐断了。

任安秋哭着就扑了上来,一把将她的脖子搂住,泣道:“悠悠,呜呜……”

吕悠悠叹息着拍了拍她的肩,说道,“好了好了,这样的人你就不应该把他往家里领!”

“就在门口的……”任安秋有些委屈的说。

吕悠悠又耐着性子安慰几句,眼见时针已经指向十点,任安秋的那双通红的眼睛也有了几分睡意时,就催着她先去睡。

“那你现在还不睡吗?”任安秋一边往卧室走,一边问。

“这次去云南拍的片还没有修完,明天要发到李菲菲助理的邮箱里的。”吕悠悠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从行李箱里拿电脑出来。

“悠悠。”任安秋脸上露出一股难色,“你辛苦了。”

吕悠悠回过头来,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哦,任总也知道我辛苦?”

任安秋的脸色一僵。

“既然任总也觉得我辛苦,那么能不能麻烦任总体谅体谅我,把愚诺资本的合同给签了?”

任安秋低着头,无言以对。

“这几天Jacky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一直质问我,为什么不讲信誉!其实我也很好奇,之前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突然反水。”

“悠悠。”任安秋咬了咬唇,“以前你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的。是不是?”

吕悠悠略微的想了想,点点头:“是。”

“但是这一次,我们还是算了,好不好?我们不融资了好吗?”

“为什么?”吕悠悠踏前一步,几问是呈了一股逼问的架式。

任安秋的嘴唇抿了抿,与俞漠的那些过往,竟然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听孙果然说,昨天你把俞总的车给撞了?”

任安秋点了点头。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吕悠悠叹息一声,“安秋,你要做这么大一个决定,你总得要给一个合理的理由给我。”

任安秋抵下头,咬着唇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淤青,斟酌着说道,“我大学学的是会计,你知道的。”

吕悠悠皱了皱眉。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俪影日化的应收账会计,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啊,你在那里工作了一年,然后说你们的财务总监挪用公司公款,那件事闹得很大,当年还上财经新闻了。然后你们整个财务部几乎都被波及了,因为这个事你还被吊销了会计证,后来你就改了行。可是,这跟我们现在做鹿羽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不知道俪影日化是俞氏集团的产业?”

“就算是这样,跟愚诺又有什么关系?愚诺不是外资吗?”

“愚诺是俞漠自己的私产,自然跟俞氏没有关系,但是你要知道俞漠是俞氏的太子爷。”

“你的意思是说……”吕悠悠的嘴巴张了张,似有些不可置信。

“我的意思是说我是有案底在身的。虽然我说我当年是被冤枉的,但是涉及这么大一笔投资,又是金钱这么敏感的话题,你觉得他们能信得过我们?”

“你的意思是他们有阴谋?”

任安秋垂下了头。

“你想太多了吧。”吕悠悠冷笑,“你别忘了所有调查都做完了,说不定人家已经连你祖宗十八代都查过了,不然怎么会一而再的催我们签约?先别说那件事你是被无辜卷进去的,就算你真的做过,但英雄莫问出处,难道还不能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把人家想得也太心胸狭窄了。”

任安秋抿抿唇,不是她把俞漠想得心胸狭窄,事实上是她自己心胸狭窄,今生都不想再与这个人有一点的瓜葛。

哪怕对他心心念念、又怨又恨,但歌里唱得好“恨有几分,爱有几”,她不是不懂自己对他的感情。

只是这感情注定不能得到回报,她在他那里能得到的,始终只是羞辱与蔑视。

她不想下半辈子都活在他异样的眼光里,尤其是经过接连这几日发生的事,最好是此生不见,老死无往来,但求一个眼不见为净的好。

“悠悠。”任安秋的眼里突然生起一股悲凉的味道来了:

“我们还是算了好吗?真的,当我求求你,我只要一想到再和俞氏集团有牵扯,我心里就特别难受。而且我真的觉得鹿羽就算不融资,一样也可以活得很好。我们要那么多钱干嘛,没必要……”

“有必要!”吕悠悠打断了她的话,望着任安秋的眼神似乎变了,不容质疑道:“我需要钱!”

吕悠悠见任安秋愣了愣,却叹息一声道:“算了,今天太晚了,我又还有事,你先睡吧,我们明天再聊。”

任安秋咬了咬唇,转身进了卧室。

而吕悠悠的眼神黯了黯,提着自己的笔记本也转身进了任安秋的书房。

寂静的夜,任安秋睁着眼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窗孔里一轮圆月,在簿纱似的窗帘后若隐若现。

空调轻轻的吐出冷气来,她紧了紧盖在身上的簿被,缓缓合上了眼。

一直到半夜时分,突然被一声凄厉的叫声给吓醒过来。

猛地睁开眼,只听外面传来吕悠悠的尖叫声,混合着各种叮叮哐哐家具的撞击声:

“啊!安秋……安秋!有鬼……有鬼啊!”

任安秋彻底醒过来,身子一弹,从床上一个打挺坐起,开了灯,翻身就下了床来。开了门就猛跑出来,直到在客厅里与一个人影猛的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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