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客书屋 > 其他小说 > 白瑜苏瞳 > 第179章 今生,昭明帝第二,第三
董小宛于鸿嘉三年秋随当年的宫女大选入宫,至今已有一年的时间了。自五月初皇帝南巡以来,这三个月里太子监国国师辅政,朝中一派清明未有分毫差错,她也在宫中见过几次国师。

这一日是中秋佳节也是皇帝不在宫中与众后妃及皇子公主们团圆共庆的第一个中秋,皇后很早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这场中秋家宴。原本苏瞳可以和往年一样选择不来,今年却是不行了。

她的真实身份一经曝光便算是彻底和皇家绑定了联系,这样的中秋家宴她既是摄政国师,也是镇国大长公主,必须要出席。董小宛虽然没能顺利入得帝王青眼,但如今也已是有品级的。

即便这个从八品的宫女等级在许多人眼中不过是一只小小蝼蚁,在这偌大皇宫大内更是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然而董小宛凭借着自己多年来刻苦练习的成果,并不是没有收获的。

董小宛今日被上司安排着和几个同等级的姐妹去御花园侍酒,而她恰好是被分到了郑王苏澯的身边。郑王苏澯因生来患有隐疾的缘故,腿脚不便行动只能依附于轮椅,也不知性情如何。

董小宛从未和郑王接触过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担心自己一会儿稍有差池,惹怒了这位亲王一不小心丢了自己的命是小,若是坏了陈长老交代的大事就完了。她提醒自己,要谨慎小心。

中秋家宴随着皇后以及太子并国师的到来,正式地拉开了帷幕。董小宛和一众负责给王亲们侍酒的宫女,在正式开席后方才捧着一壶酒走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好,平静地度过了开场歌舞。

今日中秋家宴被邀请入宫的外臣极少,除开丞相和几位往日里颇得圣眷的大臣之外,其余无论什么品级和官职,都没有入席皇家家宴的资格。皇族家宴本就是一场华筵,守卫也是极重。

董小宛一直小心地防范着周围,却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着了道。她抱着的这壶酒似乎被人掺了什么药,郑王刚喝第三杯就出了问题。郑王虽不是陛下最看重的皇子,到底也是帝王之子。

郑王这边生了意外高位上的皇后自然是发现了端倪,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声。等郑王颤抖的手将手中的酒杯晃掉,郑王的侍卫上前大喊:“爷!爷,您怎么了?”这时,她才开腔。

皇后到底是在后宫钻营了多年,才刚刚闹起来的意外很快就被她三言两语稳了下来。作为斟酒的宫女,董小宛这个时候便成了众矢之的,无论她是不是对这酒动了手脚,都是难逃一死。

董小宛入宫一年也见过不少宫女被拖着走的,她想要活着,可是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自己活下去。董小宛浑身紧绷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时候,苏瞳冷眼在一旁如看好戏。

待太医前来为郑王诊了脉确认不是什么大问题之后,郑王便是趁机告辞打算离开。家宴才刚开始便出了这样的意外,虽然证明酒水中并没有什么毒物,可是到底也让一众皇室宗亲胆寒。

郑王刚提出告辞出宫回府,苏长安便出声了:“王叔且慢,眼下侍酒宫女已被拿下,想必很快就能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王叔不想亲耳听一听,今夜中秋家宴究竟是何人在暗算您?”

“安儿说得不错,今日之事今日了,郑王还是安心欣赏歌舞,这桩案子很快就能有个结果。”苏瞳举着酒杯遥遥一敬,那郑王苏澯微眯眼睛,不知道思考了些什么,总之是没有再走了。

半晌之后,太子提议道:“今日家宴采用的酒水乃是皇商钟家进贡的秦川太白春。这批酒水经手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依孤看诸位都有些无聊,不如今儿个在此设立案堂,现场查案好了。”

“今次无论是何人所为一旦查出来,本宫定会让此人后悔来此世间!”苏瞳重重宣示了自己的态度之后,便是打了个一个响指。众人只看得见她那广袖里,飞出来三四道小小的纸片人。

这些纸片人一个个颤巍巍地站在了地上,不多时就化作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苏瞳安排了浮生和忘情保护太子和皇长孙之后,便让其他的跑去搜查嫌犯,丝竹声也在这个时候陷入沉寂中。

两盏茶的时间过去,皇后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两鬓已有细汗在往外冒,如今虽然已是八月十五了,可是天气却似乎还是很闷热。苏澜抬起头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后,而后又甩头。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苏澜似乎是在刻意地催眠自己。忽然间面前就多了一道陌生的身影,一个面色苍白但是却有仿佛能听得见血液流淌的“人”站在了她面前,这个人问了她几个问题。

苏澯这边也有过来向他询问的傀儡人,或者说今夜在御花园赴宴的每一桌宾客无论是谁,都被问了同样一个问题:“你相信身边的人有一天会向你亮刀子,至你于死地么?”正是如此。

董小宛被四根成年男子拳头粗的板子架在那一方红毯的边缘,后背上已有些许的凌乱,她方才已经挨了十下板子。没多久便听到上头有人喊传董小宛上前答话,浑身没有力气,起不来。

两个凶神恶煞的大内侍卫拎着她的胳膊,便将她拖到了皇后和太子以及苏瞳的面前。舞台上的丝竹管弦在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停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望向跪在太子面前的这个小宫女。

太子问:“你是鸿嘉三年秋入宫的?至今也有一年的时间,如今你也是从八品可拿例银的庶官。今夜中秋家宴之上由你侍奉郑王酒水,如今在你手中的酒水被人掺了东西,你可知罪?”

“回太子殿下,奴婢前日听翠心姑姑的安排知道今夜宫中家宴要来侍酒,所以一直谨慎言行不知何时得罪了旁人。如今‘证据确凿’奴婢确实无话可辨,但奴婢万万不敢谋害郑王殿下!”

董小宛的一番陈述倒是很让人同情,也是她一个刚入宫才一年的宫女又能有多少的本事?可是仅凭这一点也不能打消对她的怀疑,毕竟坏人又没有在自己脸上刻画上“我是坏人”的字。

太子泯然:“确实,你不过是个被他人利用的挡箭牌而已。但今夜郑王能成功遭人暗算你也有着失察之过,孤着令撤去你从八品宫女品级,贬入浣衣局为奴。不过,若你能戴罪立功……”

“奴婢愿意戴罪立功!”太子已经把稻草递了过来她若是不接,那便是真的傻。一旁的苏瞳见状微微颔首,这个董小宛也不枉她曾亲自指点过,她笑道:“太子可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奴婢,奴婢一时冒犯还请太子殿下恕罪!”说着,董小宛又在案前磕了一个头。她只是太激动了,那浣衣局是什么地方她是知道的,而且之前也曾亲眼看着同期的宫女被拉去浣衣局。

而去了浣衣局之后的那位同期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好几次她和旁人去浣衣局送脏衣服,听那里的人说什么又死了个人。董小宛知道后宫里随时都有可能死掉一两个宫女,但她不能死。

她答应了陈长老要在后宫之中站稳脚跟,要成为陈长老的助力,她的父母之仇还是陈长老帮他报的。做人要知恩善报,陈长老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情,还悉心培养她,她绝不能辜负他!

怀揣着最后一丝侥幸董小宛暗暗期许太子的后话,她匍匐在众人眼前,周遭的一些窸窣碎语让她既紧张又庆幸。即便是方才被吓到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然而眼下她心里已经有了希望。

太子微不可察地笑了一瞬很快平息,他扭头看了一眼苏瞳之后,方才命人带了几个人上来。这些个人有一位正是董小宛口中的翠心姑姑,她是董小宛的顶头上司,还有几个是御膳房的。

太子只是问了翠心姑姑两个问题,一个是“家宴之前可有仔细检查各桌酒水”另一个是“为什么安排董小宛为郑王侍酒”这两个。翠心姑姑回答的行云流水,让人看不出半丝的纰漏来。

这几个人的问题都问完了之后,苏瞳方才转而看向了皇后身边的那个穿着浅蓝色宫装的小宫女。这在以前苏瞳从未见过这个人,看上去那样子有几分修仙者的气质,她忽而就笑了起来。

下一瞬苏长安便在苏瞳的授意下拿了一杯酒去到皇后面前,他说:“皇祖母,今日中秋家宴孙儿敬您一杯酒。感谢您这些年来对孙儿和父王的关怀,孙儿祝您永远开开心心永远年轻!”

“皇长孙真是个好孩子~”

“皇长孙长大了啊,知道体恤皇后娘娘了~”

周遭尽是一片低声称赞苏长安的言论,皇后娘娘微微拧眉却也只是一刹那就收敛了情绪。她笑着伸出手去接了苏长安的那杯敬酒,正要喝了这酒,她身边的那个蓝衣宫女忽然打翻了酒。

皇后怒:“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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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酒有问题!”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下在郑王酒中的药却跑到了皇长孙给皇后娘娘的这杯酒里。她暗暗揣测着,忽然将目光放到了底下那一身红衣张扬似火的苏瞳身上,她暗了暗眼神。

皇后是知道她的身份的,毕竟是自己姐姐派给她的人,还是和苏瞳一样的修仙者。比起身边那些个心腹宫女,皇后自从苏瞳身份变成了先帝遗孤如今的镇国大长公主之后,一直信任她。

皇后的眼神瞬间就变得狰狞了起来,她望着面前的孙儿,一杯酒泼在了他身上:“孽障!本宫对你如此之好,你竟然敢谋害本宫!”

“皇祖母您在说什么?孙儿不过是为您敬酒而已,何来的谋害之说!?反倒是皇祖母身边的宫女无的放肆,在您面前诬陷孙儿的酒水有问题,她连尝都没尝过怎么知道这酒有问题的?”

苏长安一席话,顿时让皇后的脸色一沉。

放眼望去,周遭尽是一片怀疑的神色,这些眼神都是冲着她来的。坚守了将近三十年来贤良淑德的形象,在这个时候终于守不住了。皇后张嘴正要说什么,底下的苏瞳忽然道:“安儿。”

苏长安目光深深地在自己的皇祖母脸上盯了一会儿,转过身就回到了苏瞳身边,苏瞳笑着那帕子擦了擦他身上的酒水。而后和一旁的浮生忘情道:“你们两个带皇长孙下去换一身衣服。”

而后苏瞳悠悠然转头看向了皇后:“皇后娘娘不向我们解释一下,您身边的这位修仙者是什么来历么?也是,看她的相貌倒是和独孤国舅有几分相似,但听说国舅爷可没有女儿,奇怪。”

“她是本宫胞姐的徒孙,眼下下山历练本宫见她有几分亲切之感,便让她留在凤栖宫做个女史。怎么,大长公主觉得本宫这样做有何不妥?”独孤氏挑了挑眉,平静又忐忑地回答了。

苏瞳笑:“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史忽然换了一个人,为何尚宫局没有记载?娘娘虽然手握凤印掌握后宫大权,可是女史乃是尚宫局登记的正经六品女官呀。

自前朝以来后宫女官升降都要在尚宫局登记造册,无论是女官犯事还是离宫,尚宫局都必须要做好登记的工作。娘娘若是凭着手中凤印就能越过这一点,只怕后宫众位娘娘们不服呢。”

“……”皇后皱眉。

苏瞳又道:“这个人很值得怀疑,无论她是不是真的就是天极门玉虚子的徒孙,但她无缘无故出现在娘娘身边实在是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来谋害娘娘的。哦,或者是来谋害陛下的贼人?”

“不可能!”皇后正色,“本宫相信她,容衣只是个女史而已,国师未免太过计较了!”

苏瞳:“皇后娘娘!您未免也太护着她了,若娘娘不是心虚不若就让太子殿下审问一番?况且,大家可都是看得仔细,方才娘娘连皇长孙的那杯酒碰都没碰到,她就说酒水有问题?”

“本宫不知道国师你为何要如此针对容衣,但是本宫顾念你是为大胤做了许多贡献的功臣又是先帝遗孤,不与你计较。”皇后自以为这样说,就能让底下众人的揣测转移到苏瞳的身上。

可惜注定要让她失望了,苏瞳非但没有收到半分的影响,反而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皇后娘娘今夜不止是郑王殿下会喝下这掺了药的酒吧?想必丞相和舒将军,北宁王等也中了招。”

“休得胡言!苏瞳,你可不能仗着陛下对你的宠爱,就胡言乱语!”皇后喝道!

苏瞳没有说话,眼神示意太医又去检查了舒天等人的饭菜,最后果然是证实了有些食物里被掺了药。苏澜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母后,她想到了前不久自己偷听到的母后和容衣的对话来。

母后她,真的要对太子哥哥下手!

母后,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苏澜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去想自己听到的对白,可是一闭上眼睛又浮现出了:“很快就是中秋家宴到时候诸位王亲都会入宫,你把这些东西掺入到酒水和饭菜里就好”“这是慢性毒药?”

“皇后娘娘放心容衣出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就算是国师大人也未必察觉的出来”“你切记在郑王的酒水里多放一些,这药一时察觉不出毒性,让他慢慢上瘾折磨致死本宫才高兴”

苏澜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母后,今夜家宴之上的事情都是您的安排,儿臣亲耳听见的!不知道您为何这样做,可是安儿不过一个小孩子,你居然连自己的孙儿都不愿意相信!澜儿对您真的很失望,郑王兄已经是个残疾了,您还是要对他下手!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怕?!”

“澜儿,你在胡说些什么!?”独孤氏怒吼着,余光却瞥向身边的容衣:当日你没有察觉到外头有人?容衣抿着唇,摇了摇头:容衣确实没有察觉到当时外头有人,容衣也不是很清楚。

独孤氏又道:“十五公主喝多了酒,醉了,说些了胡话。来人,带公主下去休息!”

“母后!您还要做什么?!”苏澜正色,“今夜我连茶水都没有喝,何来的醉酒一说?!”

看到皇后已经凛若寒霜的脸,苏澜苦笑道:“母后,安安心心做你的皇后不好么?将来你还是大胤朝的太后,含饴弄孙不好么?母后,澜儿我到底是父皇的女儿,是大胤朝的公主殿下。”

“皇后,不解释一下么?”苏瞳道。

太子满是失望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母后:“母后,为何这样做?!”

倏忽之间,独孤氏却是笑了起来:“为什么?因为我比皇帝更懂得如何治理朝纲,更懂得如何收买人心,这大胤朝的江山当初还不是有我独孤氏的功劳!我独孤蓉,要做这千古第一女帝!”

“可惜,你没有帝王气运!”苏瞳冷声一笑,此时她已走到了郑王身边,拿了一颗丸子喂给这个一脸懵逼的皇弟:“郑王之所以一出生就如此,皇后娘娘心中应该最是清楚不过的了。”

“是又如何,不过是个废人而已如何能与本宫的儿子相提并论?那德妃不过仗着家中富庶,便纵容家中卖官鬻爵,就算得陛下宠爱又如何最后还不是生了一个残废的儿子?!”独孤氏冷笑。

郑王紧握的双手青筋暴起,他面前的苏瞳却是淡定的看着他:“我治好你的双腿可是费了很大一番心血的,希望你不要让我这个姐姐失望。以后到了封地上,安安心心做你的亲王就好。”

若是有什么不应该有的心思,你苏澯会和苏沥一样连个全尸的下场都不会有!苏瞳眼神中的警告一点儿没有遮掩,苏澯神色微敏,苏瞳方才说什么?治好了自己的双腿?怎么可能呢!

苏澯一点儿不相信苏瞳有那个本事治好自己的腿,他的双腿就连宫中行医几十年的老太医都没有办法。他这是母体带出来的病症,早已深入骨髓,他走访了不知道多少名医都没有办法。

苏澯不相信自己能治好他的双腿,苏瞳也知道要让苏澯相信自己有些困难,可也很是容易。她方才给苏澯喂下的那颗药丸,是自己从金蟾的唾液里提炼出来,混合希光的一些药方所研制的一种蛊。

这蛊没有伤人性命的能力却能盘踞在宿主体内,吸收一些病灶,让宿主得以有机会通过内服其他药来根治顽疾。总而言之这其中有希光的功劳在里头,她说道:“过些时日你就会知道。”

接下来如何处置失德的皇后不在苏瞳的关心之下,她只是冷漠地出声带走了董小宛,又放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便提前离开了御花园。跟她一起离开的,还有苏长安和苏澯主仆两个人。

宫门外一辆挂着两盏彼岸花花灯的马车停在护城河畔,苏瞳回头和苏澯叮咛了几句,就把苏长安托付给他了。望着苏瞳去了那辆奇怪的马车上,苏长安喃喃道:“已经好几天没见山柏了,师傅什么时候带山柏回来啊?”

“怎么了?”苏澯问。

苏长安道:“师傅现在经常消失,一定是去了冥界。长安要是能够修仙就好了,就能随时去见被师傅带去冥界的山柏弟弟。王叔,方才师傅和您说什么了?”

“没什么。”苏澯道,半晌后看着苏长安一副不信的样子,笑道:“你皇祖母的事情,你不害怕么?”

“王叔啊,你真是太天真了。”苏长安诡笑道,“您忘了,我母妃是怎么才‘病故’的么?”

苏澯久久不语。

安儿这孩子,到底是皇家的孩子呀!

另一头刚一上马车就被无争抱了个满怀的苏瞳一巴掌拍掉他胡来的手,而后让无争给她将头上繁琐的发钗给卸了,一头青丝松松垮垮的垂了下来:“这皇帝可真是会推卸责任,我累了。”

“他还有两年的寿命,这两年的时间足够你为苏洵和苏长安父子二人铺路了。何况还有白泽霁华从旁辅佐,苏洵再不济也会做一个得百姓青睐的好皇帝。”无争给她揉着肩膀,温柔道。

苏瞳点了点头:“解决了一个独孤氏,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呢?苏洵他,到底还没有学会六亲不认啊,看样子我得多给他看一些民间疾苦才好。”

“你有打算?”

苏瞳道:“去找鬼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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