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人健康精神正常,然后再摧毁她。”慕容御看着姜豆豆的眼睛淡漠而道。

姜豆豆怔怔的看了他一会,才明白过来,慕容御的意思是,人家不屑于打落水狗,真正的打击一个人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打击人的最高境界是让这个人平安快乐,然后一手摧毁她的所有。

所以,刚才他不是好意的关心,只是为了达到他惩罚的目的才安慰她,不能看着她变得麻木,麻木的人是没有任何痛苦的。

见姜豆豆的眼神恢复了清澈,不再像先前那样迷茫,慕容御收回在她后背的手,站起身来。

刚才靠着他的肩膀哭,那一刻姜豆豆真的觉得很安稳,现在这样忽然一空,有一种莫名的怅然若失。

不过,慕容御没有给她多想的时间,就在姜豆豆愣神的那一刻,忽然感觉一阵刺骨的痛。

“啊!”一声惊叫,倒吸了一口凉气。

定睛细看,慕容御戴着钻石腕表的左手里正握着一瓶红酒,茶几上有好几瓶开启了的红酒,这应该是其中的一瓶,但是这瓶酒正倒在她流着血的右手手心里,而右手正被慕容御的右手用力的抓着,不可躲藏。

暗红的红酒冲淡了手心里的鲜血,酒精进入伤口的细胞里,痛的钻心。

“我的告诫都忘记了吗?这只手是真的不想要了吗?”慕容御看着姜豆豆的大眼睛,面无表情的质问。

姜豆豆无以答对,想要挣脱自己的手,但是慕容御已经将一整瓶红酒都倒在她的手上伤口出,酒水沿着掌心洒落在地毯上,而后慕容御左手一松,丢掉了酒瓶,但是握着她右手的手却不肯放开。

“看来真的要把这只手放到保险柜里了。”慕容御的目光紧紧锁住姜豆豆。

“你说过,三天的时间的。”姜豆豆不能不开口了,不然看这样子,这只手真的保不住了,在医院的时候,慕容御说过三天的时间她要是不能养好自己的手,他就真的会采取一些措施。

“就你这个样子,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能保证这只手复原吗?”慕容御口气凉薄,眼神不屑。

“能。”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离开他的肩膀还有那种失落感,现在却只想避开这个男人。

“好,我就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慕容御很果决的说道,“放你七天假,七天之后来见我。”

姜豆豆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慕容御见到她放松的样子,眼底里却闪过了极度的不悦,“这样不想见到我?”

姜豆豆的心情极为复杂,没有回答,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挣脱自己的手。

慕容御的目光中闪现过寒光,姜豆豆一动也不敢动了,慕容御就这样注视了她好一会,忽然甩开了她的手,转身往外面走去,“你自己下楼。”

姜豆豆被他用力这一甩,一下子倒在地上,好在这里的地毯很厚,摔不痛,如果没有这高级地毯,恐怕她就要骨断筋折了。

在地毯上愣了片刻,刚才右手痛的麻木,现在恢复了一点知觉,姜豆豆站起来,哭的太久有些头晕,但是实在不想一个人待在这个包厢里,这里牵扯到太多不愉快的回忆,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来了,姜豆豆脚步有些踉跄的走了出去。

等到了楼下大厅里,月光酒吧的经理还站在那里,他不知道为什么御少今天会忽然包场,还带了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进来,后来看到御少寒着脸走出去,他也不敢问,因为那个女孩子还在包厢里,他只能等着,不敢进去过问。

直到姜豆豆自己走出来,他也只能是看着,没有御少的命令,无人可以上前询问姜豆豆的手是怎么回事。

姜豆豆默默的走出酒吧,站在外面的台阶上,才知道自己刚才在楼上哭了多久,夏天天黑的晚,而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霓虹正璀璨着这个大都市。

慕容御的车子停在台阶下,由于车子的玻璃是特殊设计的,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要是不降下车窗,外面就看不到里面,姜豆豆不能确定慕容御是否是在等她。

一阵夜风吹来,姜豆豆抱紧了肩膀,有点落魄的走下台阶,想着刚才慕容御在楼上的神情,她犹豫了一下,朝着和车子相反的方向走去。

还好,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姜豆豆加快了步伐,肚子忽然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中午就没有吃饱,这一个下午好像经历了几番生死苦难一般,现在饿的快没有力气了,知道低血糖的毛病要犯了,但是还是强撑着往前走。

再前面一百多米远就是一个转弯,只要走过转弯,不和慕容御在一条路上就好了,姜豆豆努力的走着。

好容易走到快要拐弯的地方,姜豆豆刚要喘口气,就听身后一声刺耳的车喇叭响,姜豆豆吓得几乎跳起来,因为那声音就是贴着她的身边响起的。

转头一看,原来是慕容御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如影随形一般跟了来,刚才这一路都在静静的不惊动她,现在突然这一声鸣笛,姜豆豆吓得一身冷汗,更觉手脚无力,而就在这时,车子后排座的窗子慢慢落下,车子里开着灯,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灯光下慕容御那张寒冷的俊脸。

当姜豆豆接触到他那双冰冷的眸子时,忽然一怔莫名的心慌,肚子再次咕咕叫,右手手心的痛一阵阵传来,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倒在了路边。

路边有不少的行人,但是很多人显然是看多了新闻里说的某人倒在路边,若是有行人上前搀扶就会被讹诈的信息,所以几乎没有人上前看一下姜豆豆是怎么了,只有一个老大妈想过来看看,但是看到慕容御的那辆车子后就不敢过来了,所有人都觉得这可能是豪门有钱人的恩怨,他们这些普通人还是洁身自好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在姜豆豆倒地的那一刻,慕容御英挺的眉不易察觉的微皱了一下,而后他不等阿修过来,自己打开车门,限量版的黑色皮鞋踏在柏油马路上,疾步走到姜豆豆身边。

路灯下,姜豆豆的脸色惨白的没有血色,长发贴在额头冒出的虚汗上,慕容御弯腰,长臂将她抱起,走回车内,阿修已经默默的站在了车子边,服侍慕容御上车。

“御少,可要去医院?”阿修请示。

慕容御看了一眼车座上紧闭双眸的姜豆豆,薄唇轻启,“不必。”

车子启动,驶入夜色下的车河。

姜豆豆觉得自己很累,这累甚至胜过了饥饿,本来不想睁眼,想要一直睡下去,但是右手手心那个伤口又痛又痒,她实在无法安睡,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一道光刺来,她揉了揉眼睛才适应光亮,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华丽房间,眨了几下眼才想起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房间里没有人,而她正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席梦思上,床头柜上放着一杯苹果汁,这时候姜豆豆才察觉到自己嘴角边有苹果的味道,而那杯苹果汁只有一个杯底,大概是她昏睡的时候什么人给她喝的吧。

再看看让自己醒来的手心,那里已经上了药,本来这伤口不长也不深,不必包扎,但是现在不知道谁给她缠上了一层医用纱布,似乎是为了防止手心再次受伤。

正这时,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慕容御一身黑色浴衣,头发上还滴着水珠走了出来。

“啊!”姜豆豆吓得惊叫一声,慌忙挣扎着坐起来,还好自己的衣服是完好无损的,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慕容御像是当姜豆豆不存在一样,径直走到窗台前,拉的严密的黑色窗帘下有一张桌子,桌上有烟盒和打火机,慕容御习惯性的拿出一支香烟,放在唇间,用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这才转过身,看向姜豆豆。

姜豆豆已经站在了地板上,神情很是紧张,声音很小的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月光酒吧喝多了,是你主动跟我回来的。”慕容御凉凉的说,并没有走过来的意思,但是姜豆豆还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听他这样说,姜豆豆嘴角抽搐,“我还记得发生过什么。”

“自己记得,还会问我?”慕容御再吸一口烟,吐出紫蓝色烟圈,反问。

姜豆豆无语了,又往房门边退了两步,才小心翼翼的说,“我想回家。”

“可以。”慕容御淡淡说道。

本来以为他带她来这里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因为这资本家从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但是没想到慕容御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姜豆豆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生怕又是什么圈套。

果然,慕容御再次开了腔。

“五星酒店招标的那份计划书。”慕容御只说了这句貌似没头没尾的话,但是姜豆豆听懂了,他说的是她曾经求他答应让常洛中标的那份计划书。

只是,现在已经什么都过去了,不知道慕容御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姜豆豆一脸茫然不解的看着慕容御。

“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慕容御逼视姜豆豆的目光,慢条斯理的说道。

姜豆豆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是他可以让常洛中标,也可以让常洛不中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间而已。

这个招标是常洛最大的梦想,慕容御这样做,是在帮她报复常洛吗?

如果是,是不是又有什么苛刻的条件?

“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慕容御似是看透了姜豆豆的心思,一边朝着她走过来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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