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站住了脚步。
江止聿疑惑，“怎么了？”
我轻声说，“梅若君的妈妈，在那看着我们。”
他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
秦月依也意识到我在说她，便笑着朝我们走过来。
江止聿只是简单的叫了一声“阿姨”，也不多说什么，也不问梅若君的情况。
秦月依笑着应了一声之后，气氛迅速冷场。
大家都没有开话题，像是没有话说，也像把话题抛给对方。
我拘谨的站在一边，浑身都觉得不自在，也不知道他们脸上的笑容是怎么挂上的，而且还能谈笑自如。
“阿姨，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和清欢就先走了。”
在三人尴尬笑着站了一会儿，江止聿先开口了。
秦月依也没有拦着，只是说，“阿君这会儿醒了，醒来之后说饿了，我就出去给她买些吃的。止聿，你要是没什么事情，能开车送我出去买些吃的来？”
我看着江止聿的样子是要拒绝的。
梅若君都这样了，秦月依这点儿小忙若是再不帮，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我拉了拉江止聿的胳膊，朝他点了点头。
他自然知晓我的意思，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不满。
我再朝他点了点头，他只好应下，“好的，阿姨。”
秦月依含笑说，“看来清欢小姐对止聿的家教很好啊，你看止聿没有你的点头，还不敢去呢。”
这话阴阳怪气的，谁知道里面夹杂了什么。
我也没有多猜测，只当是字面意思。
我笑了笑说，“阿姨，您是长辈，止聿是晚辈，这点小忙，做晚辈的，能帮也是应该帮的。”
我也不多说，又对江止聿说，“早去早回，路上行车注意安全。”
他当着秦月依的面，在我额头啄了一口，“你先去收拾东西，等我来接你。”
因正好有段路是同路，我便跟着他们一同走去。
他的大掌将我的小手包裹，让我很安心。
秦月依朝我笑了笑，拉家常似的对江止聿说，“止聿，清欢小姐我听阿君也提起过。我听说，清欢小姐的家世好像不是很好，这样一来，老江和美英同意了吗？或者，你们还是在谈着‘地下恋情’？”
地下恋情。
见不得光的恋情。
不被看好的恋情。
我失了神，跟在江止聿的身边，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江止聿不怒反笑，“和若君分手之后，若君还这么关心我，我也是受宠若惊。”
末了，他又说，“不过这都分手了，若君还是这么关心我，是不是有点过了？难道……”
适时顿了顿，我瞧见秦月依的脸色白了一些。
“难道什么？”秦月依问道。
“没什么，若君这么关心我，我会误会她后悔与我分手的。”
我一愣，心中一酸，咬唇不语。
转头看见秦月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她讪讪一笑，“阿君和你分手，我当时一听说的时候，也是批评了那臭丫头。不过这两个人在一起，讲究情投意合，强扭的瓜不甜。阿姨不是封建的人，阿姨支持你们自由恋爱。”
“哦，原来是这样。”江止聿若有若无的应了一声，又抿了抿唇，说，“我还以为，利用完我，我就没了利用价值，然后把我一脚踹了。”
“哪有。”她轻咳了几声，“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
他点头，语气越发平静，“没有就好，阿姨，不然我也会委屈的。”
“哈哈，你这臭小子！”秦月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离开的时候，秦月依又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还是那种让我不舒服的眼神。
还有她的笑容，夹杂的复杂的情愫。
……
病房中。
我收拾着东西，传来敲门声。
我往门口处看了看，乔维风站在门口。
“清欢，在收拾东西？”他讪讪的说，“身体好了？准备出院了？”
“嗯，准备出院。”
他上前捉住我的手，语气稍稍激动，“真的不肯告诉我，你和若君为什么会发生争执吗？”
他的白大褂上，还沾着殷红的血迹。
我失神了几秒，指着血迹说，“这是梅小姐的血？”
他愣了愣，低头看了看，“应该是吧，接手的急症病人也多，我分不太清楚，也没时间去注意什么时候沾上了血迹。别管这些，我想知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冷然反问。
他说，“为什么要和若君起争执？”
我甩掉乔维风的手，继续收拾，边收拾边说，“这你得好好去问问她才是，而不是来厉声质问我。”
“她身体状况很差，精神状况更差，不适合去问她。”他沉了沉声音说，“我怕刺激到她。”
“所以……你觉得我很好？”
他吃了瘪，双手插在口袋中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我嗤了一声，也不再理他。
“清欢，我不是这个意思。”乔维风又上前捉住我的手，摆正我的身体面对他。
他说，“我想帮你们，我不想你们一直在误会当中，我知道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我无畏的看着他的双眸，一字一顿说，“我说过了，这些话你应该去好好问梅小姐才是。”
“清欢，你什么时候这么固执了！”
他比之前更着急了，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一个讲不通道理的小孩子一样，恨不得把他的思想灌输到我的脑子里。
“我固执？”我拧眉，“乔同学，我不想和你追根究底，我就给你提个建议，就是在办公室里装个监控，这样一来，你根本就不用猜这猜那，一看监控就一目了然。”
乔维风颓然放开我，向后退了一步，语气低落，“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清欢了……”
对于他这句话，我完全不觉得失落，更多的，是可笑。
我和他不过相识短短一年。
我说，“和我接触越多，你是不是就觉得我越陌生？因为在你心里，一直有一个你臆想出来的我。”
“对不起，清欢，对不起，刚刚是我冲动了，我忘记了你也受了伤……”
我把最后一样物品放进袋子里，然后拉上袋子的拉链。
我朝乔维风笑了笑，“我收拾好了，我去门口等江先生来接我。”
“清欢，真的对不起。”
“乔同学，你根本就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啊，为什么要道歉呢？”
“刚刚我太冲动了！我……”
越过乔维风的肩膀，我看到了门口倚着的梅若君。
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他愣了愣，“怎么了？”
我朝门口努了努嘴——
他回头的那一瞬间，脸色遽然就变了，“若君，你怎么下床了！你要卧床！”
梅若君惨白着一张脸，见到乔维风为他担心，疲惫的笑了笑，“维风，你在担心我吗。”
“我送你回去。”乔维风二话不说，上前把她懒腰抱起。
她还是痴痴的笑，“你是在担心我吗？”
“是的！我很担心你，我送你回去！”他急着嘱咐，“你不能再任性下床了！”
她软在他的臂膀中，撒娇说，“那我要你陪着我。”
“我陪着你！”
乔维风抱着梅若君走了。
离开时，梅若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和秦月依的眼神一般无二。
而她给我留下的笑容，是扬着胜利的笑容。
胜利。
因为得到了乔维风的陪伴和照顾而胜利？
我不得而知，我也不想知道。
我把包裹放在脚边，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等候。
因为出了这件糟心的事情，我都没去警察局看俞希希，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看着手机通讯录上她的号码，心里空落落的不说滋味。
不一会儿，江止聿和秦月依出现在大厅。
秦月依春风满满的昂着头，问我，“清欢小姐，我多买了一些，要不要吃点儿？”
我笑着婉拒，“不用了。”
而避免她尴尬，我又说，“止聿会带我去吃的。”
她也不多说，只说，“那好，我就先过去了，省的阿君饿坏了。”说完边走了。
……
江止聿带着我回了公寓。
还是家的感觉好。
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霸占了整一个床。
忽而想到梅若君要杀我的画面，我吓了一跳，忙是换了一个防御的姿势，蜷缩成一团，侧身躺着。
身后的床垫而一软。
随后，背后一阵暖意。
眼前是围过来的一双长臂。
我心头一暖，往他的胸膛里贴了帖。
小鸟依人。
江止聿浅浅哼了一声，“很自觉，此处应该有奖励。”
“嗯，奖励？”
江止聿一撑手臂，从我身上翻过去，与我面对面，在我的额头应上了一吻。
我佯装嫌弃，吐槽说，“就这啊？这是奖励？”
“不够？”他墨瞳一深，“可以还有更多。”
我脑袋一热，背过身去，“又胡说！”
“你觉得我是胡说？”他惩罚似的在我的唇上啄了一口，嘴角挂起一抹霸道的微笑，“是真是假，试试就知道了。”
“没有没有，我哪敢呀。”我把双手撑在我和他的胸前，呵斥说，“不许胡闹。”
“嗯，你说那是胡闹？”他的视线变的炽热，“是胡闹，还是真枪实料，接招吧。”
说罢，他的气息朝我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