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拍了一下乔雨的肩膀,对路南屏说道:“现在怎么办呢?目标人物虽然死了,可是惊动了警方,另外,还有那个陈青青,你确定她没有听到你们的对话吗?”

“听到又如何?她敢说出去,我们就买一送一。”乔雨接道。

路南屏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道:“何必赶尽杀绝。何况,我和陈启明的对话里,根本没有提及我们的任务,都是在围绕陈启明的过往。”说完,路南屏补充道:“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摆平警察。”

夏安想了想,说道:“我到觉得,警方没有理由怀疑你。陈启明确实是心梗突发而死,在警方眼里,第一,你没有动机,第二,你没有工具,第三,你报的警。做为一个杀人犯,很少有会主动报警的吧?何况,警方一直认定你的动机是想要傍上陈启明这个大款,和陈青青争风吃醋。如果你把陈启明和陈青青是父女的关系说出来,警方一经验证,你所有的话就和事实吻合,陈启明的死,就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可是……”路南屏犹豫了。

夏安见状,问道:“你是在担心陈青青?”

“是,她的经历已经非常惨了,我不忍心,落井下石。”路南屏说道。

乔雨却接道:“大姐。如果你被怀疑,那才是万劫不复。不止是被怀疑杀人,还被怀疑是二奶的小三,这简直,太侮辱你了。你的朋友们会怎么想啊?你不能为了一个神智不清又和你非亲非故的陈青青,就这么牺牲自己吧?”

“可是,她现在孤苦伶仃,是因为我们才造成的。”路南屏看着乔雨说道。

夏安站起来,说道:“路南屏,她现在孤苦伶仃,是因为委托人才造成的,我们不过是执行者,我们不是决定着。所以,她的境况,与我们没有半分关系。她要怪,也只能怪那个委托人。”

路南屏看着夏安,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可是她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一方面是对陈青青的愧疚,另一方面却是担心萧子怿真的将自己看做是那种人。她无法忍受萧子怿对她的误会,可是,她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陈青青就此沦落。

夏安看着路南屏变换不停的表情,轻声说道:“你可以选择在事情澄清之后,继续保护陈青青。路南屏,很多事情,你没得选择。”

路南屏抬头看着夏安,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说道:“我很累。”说完,又低下了头。

乔雨拉住还想说话的夏安,说道:“大姐,那我们走了。你好好休息。”

门关了,路南屏躺进床上,金纺柔和的香味萦绕在鼻端,路南屏想起陈青青,想起陈启明,这个改名换姓的男人,最后那一刻,是否后悔自己曾经的选择?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过是为了虚无的爱情。

一想到爱情,路南屏就觉得头痛欲裂。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她也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烦啊!”路南屏用枕头盖住自己的头,整个人趴在床上,一动也懒得动。

夏安看着乔雨,急躁的说道:“你拦着我干什么?要说服路南屏,她这个人,总是一根筋的,不说服她,后果很严重。”

乔雨忽然长大一般,拍了拍夏安的肩膀,说道:“你就是关心则乱的典型范例。放心吧,孰重孰轻,大姐她心里有数。何况,每个人抉择之前,都要经过痛苦的取舍。你让她自己想想吧。”

夏安看着乔雨,脸色骤然变了变,然后嗯了一声,说道:“我也累了。”

乔雨嘿嘿一笑,说道:“都休息吧。怎么说,任务也算完成了,虽然有些小插曲。不过,只是小插曲而已。”

夏安摇了摇头,对乔雨说道:“你最好还是别乱跑,呆在房间里,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找你。”

“当然。”乔雨笑了笑,推开房门进去了。

而另外一边,玛丽正在院子里打电话,她精致的妆容已经被油光夺取了光彩,精美的盘发也有些凌乱,雪白的衬衫上,有微微的汗渍,而最与她平日一丝不苟,冷漠淡定不同的是,此时此刻,她的额头渗着汗珠,显得异常焦躁,在院子里来回走着。

手机贴在耳边,发出嘟,嘟的长音,当那头响起一个温润的声音时,玛丽停住了脚步,停顿了片刻说道:“总裁,李启明死了。”

萧子怿那边明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怎么死的?”

玛丽急忙将所有事情汇报了一下,然后说道:“最让我惊讶的是,李启明原来本名叫陈启明,是陈青青的亲生父亲。我,我这次,真的是调查失误。总裁,对不起。”

萧子怿轻轻笑了几声,安慰道:“没事。那你快回国吧,我们尽快和非凡集团的其它股东接触一下,还是继续将并购案跟进拿下。”萧子怿轻声细语的安排着,然后说道:“这件事情,你不必太介怀,现在最重要的是拿下并购案。希望在机场,我能见到以前的你。”

玛丽听完,忽然哽咽起来,萧子怿,竟然要亲自来接自己吗?她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然后低着头,努力平静的嗯了一声。

萧子怿非常体贴的说道:“那好,记得买了票以后,把航班号和时间发给我。”说完,挂了电话。

玛丽拿着手机,缓缓蹲靠在树上,眼泪无声的流淌着,萧子怿,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这个温文尔雅,宽容大量的男人,叫她怎么不动心?

萧子恒站在阳台上,手边放着一瓶红酒,他抬着酒杯,冷冷的看着楼下的玛丽,唇边荡漾起一抹笑,似笑非笑,让人觉得诡异异常。

他凝视着玛丽,看她跌跌撞撞的朝自己所住的别墅走去,忽然自言自语的说道:“萧子怿,你除了会收买人心,还会做什么?”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七月在电话一头说道:“少爷,萧子怿开始安排人和非凡集团的其它股东接触了。”

萧子恒一笑,说道:“他不安排我才奇怪呢。”

七月顿了顿,说道:“可是,从他回国起,他就在不停接触。并且总是和我们抢人。”

萧子恒皱了皱眉,说道:“那现在联系的情况如何?”

七月说道:“还算顺利,只是,被他拉去了两个大股东。”说完,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萧子恒一笑,说道:“你竟然也会含蓄起来?说吧。”

七月却严肃的说道:“因为这个只是我的直觉,我并没有实际证据证明。我总感觉,除了萧子怿,还有一股势力在和我们争。”

萧子恒闻言,沉默了。

七月急忙说道:“少爷,抱歉。我没有证据不该瞎说。”

萧子恒收回神思,说道:“无妨。既然你有感觉,就多留心一下。”

“好的。”七月说道:“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萧子恒想了想,说道:“没有了。早些休息吧。”

“少爷再见。”七月挂了电话,萧子恒的眉心却没有松开,不是七月敏感,就连他,都隐隐有些感觉。他沉默的靠在阳台上,像入定了一般。然后一辆警车炫目的灯将他的思绪重新拉回。他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和一个小警察向路南屏所住的别墅区走去。萧子恒挑了挑眉,对于李启明的死,他一直很疑惑,如果是路南屏动手的,为什么她却要报警?

萧子恒看着警察消失在别墅门口,忽然放下酒杯,也关门而去。

路南屏迷迷糊糊之间,听见门铃骤然响起,一瞬间,她仿佛以为自己是在那个小小的公寓里,她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的双眼,看见眼前的一切,猛的有一些失神。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门外就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路小姐,我是罗探长,请问你在吗?”

罗探长?路南屏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他的信息,然后想起这个人来,一下子弹跳而起,说道:“我在,我在睡觉,不好意思,可以稍微等我几分钟吗?”

罗探长立刻回道:“好的。”想了想,又说道:“今天来,主要是有几个地方,我们还有疑问,没有别的意思。”

路南屏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说道:“我明白,很快就好。”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平静无波,可是心内却波澜起伏,她还没有决定好到底怎么和警察说,一切,却来得这么快。自己的组员和陈青青,自己的名声和陈青青,当真正遇到事情以后,人才会发觉自己原来可以这么自私。

就好像那些指责在刑场叛变的人,其实,除了面对死亡的那一刻,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否有那样的勇气。

路南屏叹了口气,她不是英雄,她只是一个刀口舔血的普通人。她想着,转身打开房门,罗探长和小警员安静的立在门口,没有抽烟,没有对话,就连脸上,似乎都没有半分焦躁的情绪。这点,让路南屏欣赏的挑了挑眉,一瞬间对这个罗探长就有了些许好感,但是,心底里也开始警惕起来。一个理智的人,总是不容易糊弄的。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路南屏说着,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还在呼呼大睡。”

罗探长也微微一笑,说道:“是我们打断了路小姐的好梦,该说抱歉的是我们。”

路南屏回头看了罗探长一眼,说道:“我一直以为,探长都是一丝不苟的人,没想到罗探长这么风趣。”

说话间,三个人分别落座,路南屏打开冰箱,才尴尬的发现,冰箱里除了酒,就只有矿泉水。她尴尬的回头道:“抱歉,只有瓶装矿泉水,可以吗?”

“好的。”罗探长接过水,门铃又响了起来。

路南屏微微皱了皱眉,她担心是乔雨或者夏安,所以,加快了步伐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笑得极其邪魅的脸。

路南屏原本想好的话就那么卡在喉咙里,她略微停顿了几秒,才说道:“抱歉,我有客人,不大方便。”

萧子恒伸头一看,问道:“你不会也学富二代,藏了男人吧?”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抬大了些。

罗探长和警员伸出头来。萧子恒立刻大叫道:“你果然藏了男人?你竟然背着我藏了男人在房间里,而且还不让进屋?”萧子恒的声音充满了羞愤,可是路南屏却明显的在他眼睛里看到了阴谋得逞的奸笑。

罗探长走了过来,伸手从衣服里拿出证件,然后递了张名片过去,说道:“我是本地探长,请问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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