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小子,敢在爷爷跟前撒野?”

一声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龙莽知道来了好戏,立刻来了精神,回声道,“哪儿来的孙子,敢在我家公子爷面前撒野?”说着回头看去,见一个个头不高的年轻人,大约二十岁上下的模样。

“嘿,今儿爷还碰见刺头了。”他说着,盯着龙莽看了一眼,道:“小子,你看清楚了,这邺城可是爷的地盘,爷的爹可是大有来头。”

路南屏一笑,强推龙莽一把上前,“你也看清楚了,我们公子爷也是大有来头。”她张口闭口公子爷,生生将龙莽给架了上去。

夸奖使人奋进,架上去就下不来了。

路南屏看着龙莽,笑得越发灿烂。

那嚣张的年轻人却没有再理路南屏,而是看着雪月姬道:“你们几个,最好别惹急了我,把这女人留下快滚。”

龙莽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啪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怒道:“强抢民女吗?”

“抢了又如何?”对方倨傲的扬了扬下巴。

“有胆试试?”路南屏冒出一句,对方一挥手,家丁如狗般的扑了出来。

龙莽冷哼一声,一个人三下五除二,就将对方的所有家丁踩在脚下,她冷冷看着那个年轻人问道:“小爷从来不杀无名之辈,报上你的贱名来。”

那小子脸色苍白,却还是维持住了姿态,说道:“罗斌,我乃县令之子。”

路南屏冷冷一笑,看向龙莽,问道:“公子爷,您看怎么办?”

罗斌以为路南屏怕了,顿时又胆大了几分。

龙莽看着罗斌,一时踌躇起来。抓,势必非查不可。不抓,众目睽睽之下,又有些下不来台。

他看了眼笑得不怀好意的路南屏,觉得自己真是着了她的道了,一路这么把自己捧下来,现在倒成了个骑虎难下的情况了。

“怕了吧?小子,别说邺县,就是玄邺城,有我们罗家的一角之地。”罗斌得意洋洋的说道:“快把那小妞留下,爷我今儿就既往不咎了。”

路南屏见龙莽犹豫,便道:“既往不咎?你们罗家就算再家大业大势力大,还能打得过皇子皇孙不成?”

罗斌立刻说道:“嘿,我们罗家还就是比皇子皇孙厉害。”他话音刚落,龙莽的脸色顿时一变。

他啪一声拍案而起,正要发火。

却见人影一闪,路南屏已经先他一步,将罗斌扣的喉头扣在了手里。

龙莽一愣,怒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赵婶的儿媳是不是在你哪儿?”路南屏冷冷在罗斌耳际问道,冰冷的杀气顿时将罗斌笼在了其中。

“谁……谁?”罗斌颤颤巍巍的问。

路南屏微微皱眉,手中略微一紧,怒斥,“装什么装?”

罗斌急忙辩解,“大侠你不说名字,小人,小人确实不知谁是赵婶的女儿啊。”

路南屏正待发作,却听见在萧璃在耳际说道:“有大批人马朝这边来了。”

路南屏架着罗斌走了回来,龙莽压低声音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打赌呗。”路南屏轻描淡写的答,眼神落到远处,脚步声密集的朝自己这边而来。

龙莽看见这样的情形,也知道今日之事必定不能善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旁众人,说道:“可做好准备了?”

众人淡淡点头,都没有说什么。

罗双成气势汹汹的带着官兵走了过来,出乎意料的客气道:“不知犬子什么地方得罪了几位?要不然,请先放了犬子,凡事都好商量。”

他的彬彬有礼,到让路南屏等人一怔。

路南屏最先反应过来,说道:“原来你就是邺县的县令啊?你这犬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张口就要我们交出这位姑娘,还口出狂言,说你们罗家在玄邺城都家大业大势力大,连皇子都比不过。”

罗双成的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怒意,继而道:“犬子年幼无知,口出狂言,在下一定好好管教。”

罗双成混迹宦海多年,见路南屏等人气度非凡,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这邺县离玄邺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平时虽然没有什么大人物来,却不敢保证没有些贵胄好奇而来。

多栽花少栽刺,罗双成深谙其道。

路南屏看着罗双成这样低眉顺目的模样,心中也觉得或许就是罗斌纨绔,坏了罗双成的名号。

她到不在乎赌约的输赢,反正她又不在乎名,输赢对于她来说,都有利处。

她想了想,开口问道:“赵婶,想必罗县令知道吧?”

路南屏说完,定定的盯着罗双成,想看楚一丝蛛丝马迹。

可是罗双成却微微诧异,略微思索,然后才道:“是城西的赵婶?”

“就是她。”路南屏应。

“几位有什么吩咐?”罗双成问,心中却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丝这几个人的线索。

“她的儿媳妇,在大人府中吧?”路南屏说。

罗双成脸色一变,即刻道:“这位公子,无凭无据,这话可不好乱说。”

路南屏还待开口,却听萧璃道:“既然如此,劳烦县令大人回去查查,若是在府中,便将她送回吧。”

罗双成一看他的气度,惊的连连点头如捣蒜,不住的承诺保证。

龙莽看了一眼萧璃,唇角淡淡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萧璃,在这儿也有势力?

路南屏将罗斌放了。

不过,今夜一事闹得满城皆知,待罗双成的人撤了,路南屏等人才发现一个大问题,没有客栈敢收留他们。

都知道这一群人得罪了罗县令,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做出头鸟。

看着中天的月,路南屏淡淡道:“大不了就露宿一夜呗。”

萧璃眸色黯沉下来,这女人,打算和一堆男人露宿中庭?

雪月姬轻咳了一声。

路南屏闻言,转头道:“哎呀,我把这岔给忘了,雪姑娘一夜未归,听雪楼的老鸨子还不炸了锅了?”

雪月姬淡淡一笑,不疾不缓的说道:“无妨,我礼佛向来都是三五日,楼里都知道。”

路南屏点了点头,又道:“终究是不好。”说罢,抬腿朝城西走去,边走边道:“看来,还是只得去赵婶家凑合凑合了。”

赵婶开心的接待了路南屏等人,打地铺的打地铺,睡床的睡床,一番折腾,总算是安顿了下来。

而县令府内可就没有那么安静了。

罗双成脸色铁青的看着罗斌,怒道:“什么人你都敢招惹,我教了你多少次了?欺负人也得看看对方什么身份。今晚来的这几个人,看着就不是寻常富商,你竟然也敢去招惹。我真是白教你了。”

罗斌被骂得惨了,瘪了瘪嘴道:“我还不是见那女人长得极美,想着带回来孝敬爹。”

“得,得,得,到还成了我的不是。”罗双成说完,看着低头耷耳的罗斌,又道:“爹知道你是好心,不过,这一次你得听我的,那几个人不是善茬,你明儿一早给他们亲自登门道歉。”

“凭什么?”罗斌蹦了起来。

“不凭什么,就图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罗双成说着,眉心微微纠结在了一起,想起那个气度非凡的男子,罗双成总觉得心神不宁,那张脸他好像在哪儿见到过。

一股不好的预感一层接一层的浮上额头,渗出密密的一层汗。

“你记住,明天一早去和他们道歉,给我态度好些。”罗双成看着罗斌吩咐道:“我明儿得回玄邺城一趟。”

“爹?就为了几个小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罗斌不服的叫道。

罗双成狠狠打了自己儿子一下,骂道:“你懂个屁,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那一夜,罗双成睡得很不安稳。

那一夜,路南屏迷迷糊糊之中,听见萧璃轻声道“罗双成连夜出城了。”

他就在她身侧,隔开了她与别人的距离。

她翻了个身,暗暗笑道:“知道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路南屏看着已经开始烦躁的龙莽,终于等到了一个县令府的家丁从远处跑了来。

他气势不凡的对路南屏等人道:“我家公子说了,昨晚的事,是他对不住各位。今后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

路南屏只当这罗双成老狐狸一只,生了这么个傻儿子,晚节不保。

家丁说完就要走,萧璃喝道:“等等。”

家丁回头看着萧璃,昨晚被揍的地方还在隐隐生疼,他戒备的看着路南屏,问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萧璃望了一眼路南屏,说道:“这就是罗县令的家教?道歉有这么道的吗?毫无诚意。”

“这个,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做不得主。”家丁立刻礼貌的说道。

“那就叫做的了主的来。”萧璃大手一挥,那家丁如蒙大赦的跑了。

县令府,罗斌火冒三丈的看着回禀的家丁,将手中的茶壶狠狠砸在了地上,骂道:“什么东西,小爷我屈尊道歉,还挑三拣四。”

家丁畏畏缩缩,不敢发话。

罗斌想了会儿,转身回房,吩咐道:“他们爱怎么怎么,小爷我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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