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双眼瞪大，眼底全部都是深深的惊恐，见到我回头，两个人全部都害怕得跑出了画室。
“啊”
杨婷和胡雪敏跑出去之后还忍不住继续尖叫着，她们的声音惊动了整座画楼里面的人，所有的人都跑了过来，我走出画室，见到这些围观过来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把画室的门关上，不想再让更多的人见到这样的场面，还好窗户被窗户边上的画架挡住，没有人看见里面的情景，可昨天高川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再看杨婷和胡雪敏惊慌失措的样子，很快围在画室外面的人就猜想到发生了什么，立马就有人报了警。
我没有阻止报警的人，人命这样的事情，警察早晚会知道。
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我走到楼梯口坐下，拿出一根烟点燃。
很快，学校的老师和领导就赶到了画楼，这些老师过来，也只是安抚学生的情绪，对于画室里面，也不敢轻易进去，等着警察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我听见了警车停在了画楼的外面，有警察上楼来到画室，几名警察走进画室里勘察现场，我看见其中就有昨天审讯我的张警官，警察进去了十多分钟然后出来，问围在外面的学生：“谁是第一个发现的？”
有几名最早过来的学生指了指杨婷和胡雪敏，“是她们。”
胡雪敏还杨婷还留在画室外面，虽然过去了一段时间，但她们仍旧惊魂未定，连忙撇清自己的关系，胡雪婷大声对张警官说：“不是我，不是我第一个看见的，我们进入画室的时候，叶安已经在里面了。”
此时我已经站了起来，走到张警官的面前，直言不讳地对他说：“是我第一个看到死者的。”
“是你？”张警官认出了我，眉头皱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另外一名警察跑到他的面前，对他说了几句话，张警官紧拧的眉头更深，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我，“你昨天晚上又来过画楼？”
这名警察应该是刚刚去看了画楼门口的登记表了，我点头说是，张警官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对我说：“跟我回警察局做笔录。”
张警官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又问：“昨晚还有一个留在画楼里的人是谁？”
“叫做胡雪敏。”
胡雪敏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立刻敏感地一惊，连连对张警官摇手，“不，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没有做。”
胡雪敏一惊被吓得说不清楚话，只是听到警察说要带她去警察局，她就强烈的反抗，相比起她的激动，我的镇定倒是让张警官多看了我两眼，但这两眼，我可不认为是什么刮目相看，而是怀疑。
我跟着张警察离开了画楼，再一次来到警察局，还是昨天的这个审讯室。
“不管从作案手法，还是案发时间，和昨天都差不多，而且这两起案子都和你有关，叶安同学，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两起案子都和我有关，张警官还能够这么平静地问我，倒是他的本事。
可是，我能够告诉他什么？告诉他，我怀疑这不是人为，而是死神的游戏吗？
我想了想，然后开始对张警官说：“我知道，前天晚上，我是唯一一个有证据留在画楼里面的人，因为楼下的登记表。昨天晚上也是一样，但是张警官，你是不是忽略了一点，就是为什么死者的名字都没有在登记表上面？因为老赵只登记放学后进入画室没有出来的名单，但如果有人在放学之后就没有离开画楼，和死者一样都是留在画室里面的人，登记表上面没有他的名字，也是正常，所以说，我不一定就是唯一一个留在画楼里面的人。”
我一边洗脱自己的嫌疑，也一边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除去我听到的诡异的声音以外，怀疑这两起命案是人为也不是没有任何的证据，从直觉判断，这个张警官不是好糊弄的人，也同样，他或许也是可以帮我查清楚真相的人。
我甚至比他更想查出事情的真相。
“我见过吴梦的尸体，那样残忍的手法，如果是我作案的，我身上一定会留下血迹，但是昨天晚上是老赵看着我离开的，我身上没有任何的血迹，如果是我做的案，我又怎么可能今天早上第一个来到画室，发现尸体，让张警官你找到我？”
我的话，让张警官沉思，久久之后才开口问：“你见到吴梦的尸体，不害怕吗？”
他紧紧盯着我的脸，我知道，他是想从我脸上的表情来看出我是否心虚，昨晚虽然我没有救下吴梦，但我依旧问心无愧，“当然怕，只是，比起害怕，查出杀人凶手才是最主要的，面对尸体，我还承受得住。”
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不一样，不是每个人在见到恐怖的场面，都会像胡雪敏一样被吓得惊慌失措。
张警官的脸色在几分钟之后终于缓和，和昨天高川的案子一样，警方在现场都没有找到作案工具，死者的头部被砍断，按理来说，就应该有刀，但是警察在画楼找了很久，除了平日里用来削铅笔的刀以外，没有任何的其他尖锐的东西。
“你说可能有人藏在画楼里面，放学之后没有离开，这的确是给了我一个重要的线索，我会根据这个彻查昨晚没有回寝室的学生，至于你，警方没有证据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人，但我希望的是，这段时间，为了避免嫌疑，你最好不要再靠近画楼。”
“那上课呢？”
“上课时间除外。”
我没理由不答应张警官的这个要求，正好今天之后接下来的三天都没有课，给了警察调查的时间。
离开警察局之后回到学校，我并不想回寝室，走到校门口的一处长廊上坐下，长廊上长满了我不知道名字的绿色植物，可以挡住秋老虎的炎热，在长廊的前面又一个池塘，上面漂浮着一些睡莲，挺好看的。
“咔擦”
一道相机的声音，我转过头，看见程景东拿着手机朝我走过来。
他偷拍了我，不仅没有感觉有任何的羞愧，还把手机放在我的面前给我看：“你看，这个角度的阳光照在你的脸上，这个弧度很柔美。”
指尖划过手机里的照片，修长的手指顺着侧脸的弧度，他说得很认真，原本应该有的怒气瞬间消失，我的脸上反而还有了一些不自在，抿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我一直没有说话，程景东方放回手机，用安慰的语气对我说：“画楼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我明白的。”
他的一句“我明白”让我心中负荷的重担差一点崩溃。
就算是在张警官的面前，我也不敢把所有的实情告诉他，因为我知道他不会相信，可程景东不一样，他能够明白，高川和吴梦的死，绝对不是偶然。
是我陷入的这个局，是这一场死亡游戏，是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