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齐总来找您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逮着个机会，冯国庆凑到张起航跟前小声的问道，对于齐连军的到来，冯国庆万分的警惕，总觉得这家伙没安什么好心。
张起航笑了笑，他没有马上回答冯国庆的问题，而是笑着道：“老冯，你也察觉到齐总这次来咱们这儿的动机不纯了？”
“嗨，这不是秃子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冯国庆一脸理所当然：“也不想想他齐连军是什么身份？除了是潍柴的一把手之外，还是鸢都市的主要领导之一，正儿八经的副厅局级干部，华夏重汽集团的领导班子成员之一，正儿八经的在省里都挂了号的。
这么一号人，平日里咱们想见一面都难，现在竟然主动来给咱们拜年了，要说他没什么目的，谁信？”
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听到冯国庆这番话，张起航大拇指一挑，赞道：“老冯，还是你厉害！”
“你就别捧我了，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说到这，冯国庆嘴巴一撇，然后小声的道：“张总，这家伙是真的给咱们拜年来了？不是来当黄鼠狼的？”
当什么黄鼠狼？
当然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没安好心的那种。
知道冯国庆等急了，张起航也不再绕圈子，说道：“是这么回事，齐总要高升了，但对于自己的继任者，齐总不是很看好。”
“啊？就这么点事？”
完全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的冯国庆，顿时一愣：齐连军就是为了这么一点小破事屈尊降贵的来给华腾工业拜年？不能吧？
“当然不是，”张启航摆摆手，解释道：“齐总对自己的继任者非常不看好，但没办法，因为他这次的调职本身就有些……嗯，不太正常的因素，所以……”
冯国庆闻言，心中陡然一惊：“张总您的意思是……”
作为在体制内呆了一辈子的人，他马上意识到齐连军的这次调任很不寻常，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可以说有些“明升暗降”的意味，那么问题来了，既然齐连军是明升暗降，那他齐连军来华腾工业集团拜年，又是打着什么主意？莫非是为了他个人的利益，想要将华腾工业集团绑上他的战车？
如果是这样，齐连军其心可诛是一回事，但作为华腾工业集团的主要领导，自己就该考虑该如何避免被齐连军拖住了。
“那倒不是，”明白冯国庆的意思，张起航摆摆手解释道：“齐总担心在自己卸任潍柴的领导职务之后，潍柴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混乱，毕竟那些人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他调走，胃口不可能小了……这个你明白吧？”
见冯国庆点头，张起航接着说道：“所以齐总的意思是，如果潍柴的新领导能够带领潍柴继续发展壮大，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但如果潍柴在他的带领下发展的不好，希望咱们能够继续采购WD615柴油机，也算是给困难中的潍柴吊着一口气，让潍柴能够等到救命的机会。
而作为交换，齐总承诺，如果咱们将来生产小轿车，他会说服重汽的领导，以华夏汽车工业协会常务副理事的身份帮咱们争取轿车的生产资质，另外就是他们潍柴会派出最强的技术团队帮咱们做WD615与五十铃GALA的匹配。”
“这样啊，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倒是可以……”
听张启航这么说，冯国庆倒是松了一口气，情况比他之前想的要好许多，尤其是支持华腾工业集团生产小轿车这件事，更是让冯国庆心里舒坦了许多，他可是知道想要获得5字头的轿车生产资质有多么困难的。
不过旋即，他又皱起了眉头：“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跟五十铃合作生产的GALA客车到底是用谁的发动机？”
张启航当然明白冯国庆话里面的担忧：如果华腾集团继续在GALA客车上使用WD615柴油机，一旦发生了WD615发动机质量下降严重情况，到时候该怎么处理？可如果不用WD615，又该用谁的发动机？
国内找不到合用的发动机，就只能掉过头去找五十铃，而问题来了，小鬼子能轻易放过这么一个狠宰华腾集团一刀的机会？
依着小鬼子的德行，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的。
张启航点点头：“这个问题我刚刚也考虑过，我初步的想法是，把WD615装在咱们的飞燕客车上面，至于GALA，我打算给它用五十铃的6SD1-TC，毕竟相比于10缸的10PE1，涡轮增压的6SD1-TC更便宜一些……”
“等等，张总，”冯国庆拦住张启航，焦急的道：“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怎么才能避免咱们被五十铃宰一刀？”
张启航笑了：“简单！”
“简单？”
“没错，”张启航说道：“即便是潍柴生产的自然吸气版本的WD615柴油机，一台的价格也要五六万，涡轮增压版本的更是要七八万，哪怕咱们一年生产3000台客车，那也需要3000台发动机，单单发动机的采购指出就要差不多2个多亿，这也是五十铃之前拼命想要卖发动机给咱们的理由。”
在和齐连军谈过之后，张起航就在思考一个问题：虽然已经决定放弃将潍柴WD615柴油机移植到GALA客车上了，但怎么才能避免被五十铃宰一刀？好在，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
“嗯嗯，确实是这样没错，”冯国庆连连点头：“但然后呢？”
“然后？”
“然后？”张启航笑了：“之前五十铃答应咱们可以自己给GALA适配WD615，更多的还是看笑话的心态，认为咱们做不成，最后还是不得不求助于他们五十铃，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高价卖给咱们发动机了。
但如果咱们从五十铃那边邀请一些五十铃的技术专家过去‘指导’，让他们担任五十铃观察咱们这个适配项目的眼睛，然后定远试车场那边不断有好消息传出来，你认为听到这个消息的五十铃还坐的住吗？”
冯国庆闻言，眼睛都瞪圆了：“卧槽！陈总，还是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