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客书屋 > 其他小说 > 任凤仪孙策 > 第90章 竹林深处
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那种远离世俗,在一片混沌不堪的世间保有一份清静,生活能够“悠然见南山”,可以花一整天听风,看雨,也可以用一整天时间种花,采茶,闲适无忧,怡然自得。

这如同桃花源般存在的地方,并不全然幻想,而是真实有之。它就在远离城市的一个山谷的竹林深处之中,那里住着一对黄氏父女,就像是隐士一样的生活着。

这一天,那个姓黄的小女孩与往常一样去山谷中的小河边洗衣服,洗着洗着忽然发现从河流的上游漂下一个不明物体。她感觉奇怪,跑过去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有把她的魂吓走。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一动不动的人,像是一具尸体,漂浮在河面之上,尤其头发凌乱遮住了那人的脸,使得小女孩更加惊慌。

她本能的大叫着躲远,但是没有多久,她发现那个漂到河边的不明物体,一动不动,并没有什么危害性,所以小女孩心底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她一步一步的靠近。

她站在不远处观察着,她感觉那个人的胸口似乎在微微的上下起伏,难道这人还活着?小女孩心想。她一点一点的走近,用手摸了摸那人的脉搏,她又吓了一跳。

因为有脉搏跳动的气息,虽然已经积极微弱。她赶紧往不远处的家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叫着,“父亲,父亲,还出来救人!”

此时他的父亲,正在竹林之中悠然的抚琴,清风拂面,伴着悠长的古琴声,一派祥和景象。可是他就在最为享受的时候,却看见了女儿大惊失色的跑来,还说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傻闺女,为父不是常教导你,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的嘛,怎么又忘记了。”他一边抚琴,一边教育着小女孩。

小女孩则喘着气说,“父亲,出大事了,你快去河边看看吧。”

男人依旧沉着,“天大的事,也要等我把这首曲子弹奏完毕。”他对于女儿的脑海中的大事,早就嗤之以鼻。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出的“大事”是她在山上看见一朵昙花。

“不行,这次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事。”她心里也是清楚父亲想的,所以直接拉起他的手来。

优美的琴声立即中断,男人皱着眉,“今日有看见什么了,一只白色的兔子?”他鄙视的说着。

小女孩着急的说,“不是,是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从河的上游流下来的。”

“什么?男的女的?”男人脱口而出。

小女孩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父亲,这重要吗?”

“呃~不重要。我就是随口一问。”男人也觉得唐突了。不过下一秒,他就紧张的站了起来,责备小女孩,“这么紧急的事情,那你不早点说。”

此时的小女孩有些发懵,明明自己一开始就说“出大事”了啊。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带我去看看。”男人看见她没有立即行动,于是催促道。

小女孩虽然心里委屈,但还是急忙的带路。

他们来到河边,男人拔开那人的头发,虽然脸上伤痕累累,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家事也应该相当富裕,因为他看见女人脖子上挂着一块不论材质,还是做工都是极为上乘的精美玉佩。

他仔细的观察起来,知道她的生命痕迹已经极为薄弱,不过还没有到不能医治。所以,他赶紧把那女人抱起,往家赶去。

男人将她放在竹床上,幸好自己平日里还懂得一些医术,所以他开始给她简单的医治,并嘱咐小女孩,“你快去准备一些干净,清爽的衣服,等下给这姐姐换上。”

小女孩点头,然后就跑去准备了。

几日过去,这一天阳光和煦的中午,竹林里一片生机盎然,男人依旧在优雅的抚着琴,而女孩也刚从河边洗衣服回来。

男人刚弹奏完一首曲子,心情大好,于是想调侃一下自己的女儿。要知道这一大片深山老林里只有他们父女,虽然怡然自得,但有时候还是有一些无聊的,于是这相互斗嘴也变成了生活调味剂。

他走到女孩身边,看了看刚洗好的衣服,“你最近洗衣服用的时间变久了,可这衣服倒是洗的越来越不干净了。”

小女孩听了,心里极为不爽。她今年八岁,本来作为一个小女孩,应该得到父亲的疼爱,作为掌上明珠一般,但是谁成想,自己摊上一个心理年龄仿佛比自己还小的父亲,什么都跟自己比,什么都要她自己干,她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丫鬟一样,并且还总是像现在一样,总是吃力不讨好。她严重的鄙视着自己父亲这样不负责任的指责,“你嫌弃我洗不干净,那以后你自己洗吧。”

男人知道她就会这么说,“哎哟,你怎么这么不受教,我提醒你,是为了让你更好的进步知道吗?你应该虚心接受,这样的态度,怪不得前几天会把我的衣服给洗不见了。你说这事第几次了?你不知道我的衣服本来就不够穿。”

小女孩被他一连串的指责,心里真是有苦难言。前几天她让衣服被河水冲跑,还不是因为被那河上漂浮着的女人给吓着了,一失手就不见了。这样正当的理由,就被父亲念叨到今天,真是够了,“父亲,你够了啊,这都第几天了,我早就说过原因了,你要是还揪着不放,你信不信我改天把你的衣服都扔河里,让你关着身子弹琴。”

“你敢。”男人威胁着。

小女孩才不怕他的威胁,虽然自己的父亲没有一个父亲的样子,但是从出生到现在,她都没有挨过父亲的打,所以她一向不怕父亲,“你看我敢不敢。”

“你这小妮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等一下不准你吃饭。”男人硬气的说着。

听到这话,小女孩就更气了,因为她想起了自己五岁的时候。那天,她的父亲突然拉着她的小手,用极其温柔,充满爱的语气对她说,“我的宝贝,你每天看着我在厨房,可以将生米变成香喷喷的米饭,将鱼变成可口的佳肴,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温柔的父亲,于是极为配合的点头,“是啊,父亲好能干!”

“其实啊,这是一个神奇的法术来的,你想不想学啊。想学的话,父亲就教给你哦,到时候你可以像父亲一样拥有魔力。”

她年纪尚小,哪里会想那么多,于是满心欢喜的答应,“想啊想啊,父亲快点叫我,我也要有魔力。”

于是,从那时起,自己就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厨娘。每当想起这件事,她就是又气又恼,除了恼自己“很傻很天真”以外,就是气父亲太不是东西了。

所以现在她听到父亲竟然用不许吃饭这件事来威胁自己,当然就更加鄙视他,“父亲,你能不能要一点脸,自从你欺骗我的感情,使我会煮饭,烧菜,你什么时候进过厨房?你要在这样无理取闹,我就不煮你的饭,看饿死谁。”

男人听了瞬间觉得自己在给自己挖坑,但是面子还是要有的,“你用词能不能不要这么粗俗,好歹也是大家公认的才子的女儿。再说,我那时善意的谎言,主要目的还不是为了让你有一技之长,不至于饿死。事实证明,我做的很好嘛。”

小女孩翻着白眼,她真是服了父亲的不要脸。不过,至于“才子”这一说,也是她感到纳闷的事情。她也没有感觉自己的父亲聪明的到哪里去,一天不是弹琴就是看书,就是一个无业游民一样,可每个月总会有几个慕名而来的人,带着一些生活用品和钱财来找父亲聊天,这也是他们的生活来源。有时她想,这些人是不是父亲雇的,要知道在她心里,父亲是一个什么都干的出来的人。

她逮住一个人问,“我的父亲给了你多少钱,让你们带这些东西来?”

那人笑了笑,“呵呵,你就是黄兄的女儿吧,长的真可爱。这些东西是我们自愿为之,不用钱。你喜欢什么东西?下次叔叔给你带来。”

虽然得到这样的回答,但是不能打消自己对父亲的疑问,因为她实在不能把父亲和“才子”挂上边,气人的“才子”还差不多。其实,有好几次她都被父亲气的离家出走,但是这竹林就像是一个没有尽头一样,总是走到天黑了,还走不出去。她年纪真的小,又是女孩,所以像大多女孩一样怕黑,所以一到天黑就只能乖乖的走回头路了。

“你这冒牌‘才子’,我看迟早会被那些人给识破的,到时候可别连累我,我可是无辜的。”小女孩讽刺他。

男人感觉受到了伤害,“哎哟,你这嘴巴倒是越来越不饶人了。”

小女孩依旧强势,“还不多亏有你这个‘才子’,天天被你磨练,早就耳濡目染了。你说你也不教一点好的给我,尽教这些没有用的,真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要离你远一点了。”

就在他们不依不饶的斗嘴的时候,他们没有发现,几天前被她们救起,正躺在屋里竹床上休息的,带着精致玉佩的女子,经过这几日的恢复,已经开始有了知觉。

他们也不会知道,这女子正是前些日子家里被惨遭灭门的任家唯一的活口——任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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