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客书屋 > 科幻小说 > 身为邪神如何拯救世界 > 第77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黎星确实在格林威治。

出门去喊其它人之前, 戚逐芳特地看了一眼文教授的卦盘,感觉很有意思。

如果明年这个时候他还在地球,肯定会选修文教授这门课。

格林威治和他们酒店所在的区不远, 文教授找了辆车,邀请戚逐芳坐副驾驶,然后让原御坐在后面,嘱咐他一定不要单独行动。

一辆车是坐不了五个成年男性的, 在温和又不失强硬的把谢远拉进车, 请他保护原御这个毫无经验的新手。

危沂风感觉自己被排挤了, 但又好像没有。

毕竟文教授看起来确实是为了原御的安全考虑。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抱着装备包, 自己找了辆车,追在文教授后面吃尾气。

和国内比,e国的夜晚非常安静, 哪怕作为政治中心的大城市也一样,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 泰晤士河在月光下静静地流淌。

文教授在天文台旧址附近停车,大步流星, 跨过那道象征着东经西经的铜线,七拐八拐, 走进建筑物与建筑物之间的空隙,不多时就找到了一条巷子。

娴熟得简直不像是第一次来伦敦,而是踩过不知道多少次点似的。

他们在巷子里和身披黑袍, 头戴兜帽的黑山羊教徒狭路相逢, 巷子用油漆和某种颜料涂抹着古怪的符号,从大小和密度来看,应该是某个巨大法阵的一部分。

巷子里面是死路。

文教授站着不动, 不开口,也没有任何要让步的意思,而是向一旁的戚逐芳伸手,示意祂把东西递给自己。

戚逐芳出门什么也没带,只是象征性在腰上别了两把枪。

祂随便拔出一把,交给文教授,有些好奇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黎星在相当后方的位置,要是直接开枪,子弹必定会先射中别人,而且已经有黑山羊密教的成员亮出武器,或者是准备使用法术了。

一声枪响。文教授缓缓转腕,将枪口换了方向。

刚刚那枪是对着天空开的。

“我不太喜欢动武。”文教授缓缓开口,同时给后方打了个手势,示意谢远先别把原御带过来。

褪去笑意之后,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类似玉石的冷硬感,狭长的眉眼中尽是寒意,“所以动手之前,最好主动出来。”

这几句话是对谁说的,不言而喻。

戚逐芳漫不经心打断了人群中某个法师的咏唱作为威慑。

祂稍微落后文教授半步。

堵住巷口的只有两个人,聚集在这里黑山羊密教教徒是他们的将近十倍,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却被某股气势压制下去,多数教众居然连往前冲的勇气都没有。

文教授眉间神色更冷了几分,像月光下不化的霜,“你应该还记得,我从来没有耐心。”

老好人的面具之下,藏着柄利刃雪亮,格外轻薄的凶器。

戚逐芳默默数到三,看见人头攒动,站在后方的某个人前进了一段距离。

但这绝不是被抓包后的示弱,而是某种冲出重围的信号。他嘴中发出某个怪异的音节,随即,那些动作并不算整齐的黑山羊教徒突然动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朝着巷口的方向冲去。

戚逐芳侧过脸,向文教授投以询问的眼神,文教授已经直接开了枪。和方才出声时相比,他注意到文教授的心情更差了,有几枪甚至没有打中要害。

那些中枪的黑山羊教徒没有倒下,而是摇摇晃晃地继续前行,为那些正要突出重围的同伴充当沙包。

巷子虽然不太宽阔,却也能容纳五六个人同时并排走,在对手不惧生死,一股脑朝前冲的情况下,两个人确实没办法完全将其堵死。

猝不及防,文教授被某个黑袍使劲撞了一下,身形有些晃,险些没站稳。

戚逐芳伸手去扶。

“需要包扎吗?”

文教授被刚刚的□□徒刺伤,那个□□徒在走出几步后也突然倒下,血从他身上的弹孔里涌出来,汨汨流成一滩。

“没事。”文教授站稳了些,“走左边。”

黎星朝左边逃了,但多半逃不远,因为危沂风还在巷子外面守株待兔。

刚刚转身,祂便听到枪响,文教授神色愈冷,脚步甚至比之前过来堵人的时候更快。

戚逐芳跟在他后面,感应着那道突然弱了不少的气息,盯着文教授若有所思。

“我背上可没有伤口啊。”文教授对祂说话时依旧是那副有些慢的,带着三分笑的语气,好像受伤没造成任何影响。

枪口还是热的,危沂风没有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处理那些试图逃逸的其它邪/教徒。

原御处于某种忐忑又茫然的状态,即希望黎星是倒下的那些人中的一个,又希望他仍然活蹦乱跳,谢远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

文教授知道危沂风枪法有多准,也清楚对方是认出了人才会刻意留手。

心情更加微妙。

黎星如果在危沂风枪下死掉,那就活该死掉,而不是说要用这种近似于让的形式。

想到此处,他低头,淡淡看了眼掌心用来寻物的罗盘。

罗盘上看不见的指针晃了晃,循着气息的指引,清楚指向某个地方。

“分开行动吧,他了受伤,跑不了太远。”文教授也不管危沂风的反应,直接朝右边走去。

作为一个密教首领,黎星的表现其实还不错,甚至某些地方可圈可点。

可惜这次带队的不是秦达意,而是对曾经的学生有一定了解,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的文教授。

——毕竟就秦达意那个运气,怕光是找人就要花不少时间了。

戚逐芳跟上他,危沂风抱着枪,也按照直觉随便选了个方向。犹豫片刻,谢远还是低声又迅速地解释完原因,对该由自己照顾的学弟说了个声抱歉。

原御能够理解,不用谢远多解释,主动朝戚逐芳离开的方向跑过去。他心脏跳得很快,某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呼之欲出。

仍在原地的谢远愣了愣,随即匆匆跟上导师的脚步,试图追上他。

危沂风没有走太快,而是停在某个路灯下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谢远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停下,对上那双寂静的,犹如无波古井的双瞳。

他喊了声导师,沉默地站到了一旁,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主动开口的反而是危沂风。

“等会儿再过去。”危沂风说,“文教授更有发言权。”

谢远嗯了一声。

他是被危沂风从怪物手下救回来的,入学是三年前多一点的事情,很自然就成了危沂风的学生。那时候,他的邮件里除了有封确认邮件,还有来自副校长的邀请。

秦达意喊他吃了顿饭,说了一些关于危沂风的事,对他的导师会同意带学生感到吃惊。

游轮事件之后,作为唯一幸存者的危沂风被诊断出非常严重的心理问题,更是患了双相,狂躁起来一般人根本制不住。

秦达意给他说明游轮事件的前因后果,简单描述了一下船上的惨状之后,同时厚着脸皮拜托他这个刚入学没多久的新生照顾一下危沂风,提醒他按时吃药。

话里话外都是“危沂风其实也没有大你几岁,你不要太有距离感,该督促该督促”的意思。

所以,关于他和文教授的那些纠纷,谢远也是清楚的。

其实以前他们关系还不错。

在决定出发之前,文教授曾经特地找过他的导师,说过些什么,两个人观点不一致,闹得相当难看。

在那艘船上只有危沂风下来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据说文教授最器重的学生死在了船上,但那艘船上死去的调查员中,他的学姐学长要更多。

“”嘴唇翕动,谢远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觉得导师可能对文教授怀有愧疚,所以在这次的行动中才会保持沉默忍让的状态,可是为什么要愧疚呢?明明他才是承受最多的那个。

并非不尊敬文教授,而是人心总有偏颇,远近亲疏不同。

谢远莫名有些难过。

“等着就行了。”危沂风瞥了他一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危教授没有跟上来。”

戚逐芳说,“他直觉一向很准。”没道理到现在还没有跟过来。

“他不会过来。”文教授十分肯定,“黎星是我的学生。”

跟随着罗盘的指引,他们在大不列颠的街道上打着转,绕来绕去,最终在泰晤士河河畔发现了一滩明显新鲜的血迹。

目标已经很近了。

“想知道?”文教授却收起了罗盘。

月光与河水一同流淌,四周异常安静,文教授偏过头看祂,平静傲慢,不像是在说什么遗憾的往事。

“我阻止过危沂风参加那次任务。”

他说,“危沂风也有预感,他直觉确实很准。”

顿了顿,文教授嘴角不屑的弧度一闪而过,“可是他对自己以及学生们有信心,我告诉他他一定会后悔。”

——“我绝不会后悔,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当时的危沂风这样保证,让他放心把学生借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该谈心谈心,该交流交流。

只有找尼桑的芋圆在迷路,所以,他们应该谢谢芋圆,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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