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知道其中古怪,看着她们各自带着隐晦之意的神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微微偏头往里面看:“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是里面有什么人吗?”

她这句话倒是说对了,其他人本就不知道其中曲折,只当是红俏之前看错了眼,这里面的其实另有其人,但是到底是说,经过这样几番转折,她们都越加好奇了。

越是猜不到,越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如此的大胆。

在慕浅出现的那一刻,安子谦的神色就是一沉,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这次韩霜的计划应该是失败了。

至于里面的人到底是谁他已经不在乎了,只要不是他想看到的,是谁都无所谓了,所以眼下兴致缺缺,就这样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也没有说话的样子。

宋云华目光在慕浅的身上扫了一圈又一圈,在所有人疑惑低语的时候,不悦的说了一句:“装神弄鬼。”

“本郡主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说着下一刻就在众人猝不及防的时候,一把掀开了面前帐子。

外面的都是闺阁里未出阁的小姐,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她们虽然好奇,但是也知道非礼勿视,所以都在反应过来之后纷纷急急的瞥开了目光。

最大胆的依旧是宋云华,还有就是其他几个知晓其中深意的人。

帐子一掀开,看清了里面的人之后,众人再次一惊。

“侯……侯公子。”红俏愣愣的看着里面光着上半身的人。

宋云华一向是不记人的,见过转眼就忘了,她皱眉盯着侯建:“那个人是谁?”

她的这句话也是旁人想要问的,其他小姐虽然没有看,但是还是忍不住悄悄偷听的。

侯建眼见外面那么多人,脸上就有些难堪,他自然没有回答宋云华的话,只是侧了侧身子,挡住了床榻里面的人,而后随意扯了一件衣裳披上,不至于让自己太难看。

“侯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就轮到安子谦开口了,他毕竟是皇子,而且侯建一直也都是他身边的人,宋云华无法让他开口,但是他可以。

可是这次,侯建还是选择了沉默,他攥着手指,不打算透露一个字。

安子谦皱眉,眼底带着深意,开始揣测起来。

宋云华却等不得,也管不了那么多有的没的,直接吩咐身边的人:“宝珠儿,你去看看。”

宝珠儿随主子,也是个胆子大的,如今听了宋云华的话直接理直气壮的走到床边,都不等侯建反应过来去捂被子,她就直接伸手一掀,里面的人终于遮不住了。

于是接着宝珠儿就怔住了,宋云华探头去看,看清之后也是一阵诧异:“韩小姐?”

听到这一声,床榻上的韩霜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一样,颤抖了起来,侯建心疼的拿了衣裳替她遮挡。

宋云华的话如巨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一阵到抽气,随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都纷纷忍不住转头去看,要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韩霜。

“……小姐?!”后知后觉的红俏惊叫起来,接着扑过去,眼里隐约有了泪意,“怎么会这样,小姐。”

韩霜越加容不下一样,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说得出话来。

而看清这一切的其他人也是面色复杂,怎么这人竟然变成了韩霜?

她是京城才女素来有佳名,多少人追逐在她身后,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自爱,公然和人在这里苟合。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她们鄙夷的目光却如刀一样,把人割得体无完肤。

许久之后才有人试探着开口:“韩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侯公子……”

话未尽,但是所有人都已经明了,她们依旧是看戏的心态,七嘴八舌的开始出声询问,其实没有多少的关怀,更多的只是冷漠。

如同看一个笑料一样。

毕竟女子不守规矩不贞洁,这样的事情,确实值不得多少人同情的,她们都只会觉得她不自爱,表面上是自命清高的大小姐,其实背地里早就肮脏不堪,有的只是嘲讽和不屑。

韩霜最是明白这些,从她们微妙的语气里,她就已经知道了,况且这一切都是她之前替慕浅准备的,她早就设想过旁人的心思,这一刻自然是对一切一清二楚。

而越是就越是难受。

她站在高处被人仰望久了,做惯了众星捧月的千金,她便不能有半点污点,经不起半点旁人的轻慢,也容不得自己一下子就从高处摔落,任人践踏看不起。

从前有多高贵,如今就有多惨淡,她经不起这样落差。

若是以后要她缩着脖子出去还有被人指指点点,或者一辈子都没脸见人的话,那她宁愿去死。

她素来最是在乎颜面,如今这样让他丢尽了脸面,倒不如死了干净。

这样想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坐起身抬起头,随便往身上套着衣裳。

她如此反常,倒是令侯建担心不已,犹豫着要去拉她的手:“霜儿……”

“别碰我。”韩霜冷冷打开侯建的手,语气若凝结着冰雪一样。

侯建愣住,再不敢出声,旁人就更不敢动作,只是看着,韩霜在众人的注视下穿好衣裳,而后下了床。

身体上的不方便让她稍微踉跄了一下,她觉得难堪,面容微微一扭曲。

衣领遮不住身上nam难看的痕迹,她忽然笑了起来,她也嫌弃自己脏,这样的自己,还配得上世子吗?还拿什么去跟慕浅争?

对了,慕浅,她眼底笑意越加绝望,带着彻骨恨意的眼神死死的攫着慕浅的方向。

若是到现在她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未免有些太蠢了。

一切都怪慕浅,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用的什么法子才让自己喝下被下了药的酒的,但是韩霜知道除了她不可能有人会这样做,也不可能有人做得到。

这一切都怪她,自己现在这般模样都是因为她,若非她抢了自己的东西,还一直跟自己作对,自己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怎么可能被她算计至如今。

慕浅!她在心底狠狠的念着这个名字,却知道一切都是枉然而已。

这次她赌输了,输得彻底,这次是真的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只能让慕浅逍遥。

既然输到了这样,那这条命要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索性丢了算了,她不想再留在世上看洛景阳跟别人出双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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