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被夺堂中
好白也是看出秦朗的窘态了，大手一挥说到：“我大哥初来乍到，不向你们年初就寻摸找些东西来参加花魁送姑娘东西。不妨等改天吧！”
秦朗知道好白也是好意，可是总觉得不送礼物实在过意不去，就开口说到：“既然大家都送了，我这个做大哥的不送就太不够意思了。我身无长物，就……”
老三墨鹏举首先叫道：“不如大哥就赋诗一首如何？”
“大哥会赋诗？？”反而众人都把目光看向老三墨鹏举，他嘿嘿一笑说到：“你们不知道啊，大哥可有才了，那好善酒楼门前的对子，大哥都去对了。我想应景赋诗一首，大哥肯定能办到吧，不行就把这壶酒喝掉，哈哈今天不醉不归，我们继续醉宿好娱楼？”
“附议！痛快，大哥赋诗或者喝酒？？”
秦朗端着酒杯苦思冥想，别人只是笑笑不做声，而好白则悄悄打听了一下，得知他这个大哥是把自家酒楼门前的对子倒着念了一边，不由撇嘴嗤笑道：“大哥啊，这可没有倒着让你念的诗哦，要新作应景的！”
被众人催促的心中焦急，一拍大腿，手中酒杯的酒都洒了一手也不管，高叫道：“有了！来，谁写？老三，还是你执笔！”
老三也不客气高身叫门外此后的人送来文房四宝，撤掉酒菜就摆好架势要挥毫泼墨一番，提笔抬头问道：“准备好了，大哥来吧！哈哈。”
秦朗哪里会做诗，不过是想起上学时候啊，在课堂上听公开课，有一次那个女老师给他们讲了一个穷进士的故事，这位可是大才，但是穷的一比！穷到什么程度，那朋友结婚了他分文拿不出礼物，就搜肠刮肚把整个朝廷著名的词牌都混合一个词里面，这可是一项绝技，这首词是那是冠绝天下，要说应景和今日如出一辙，也是朋友结婚自己穷的送不出礼物，那么就拿来用吧。
让当初的作者的诗篇在大夏也传颂一番，想罢就摇头晃脑缓缓吟诗起来。秦朗是背诵所以一点都看不出是刚刚创作而出，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一般。
别人只是点头附和而水月姑娘可是受到过专业教育的清倌人，虽然主修祖传医术闻名天下，可人家在青楼里面那是经过非常全面而专业的教育的，这诗词歌赋礼乐文章可是基本功！
“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俟愿成双。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
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
在座的能听懂也就好白和水月姑娘了，听完连忙起身俯身看老三写好的诗词，水月姑娘款款一拜玉齿请抬羞涩的说到：“水月谢过大哥厚礼，这是今个水月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一定找人好生裱起它，要把它挂于厅堂之中每日瞻仰……”
好白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的拱手说到：“大哥大才啊，这就是考个举子也不在话下，这真当的一份厚礼！”
老三揉了揉微微酸痛的手腕，喝了一口酒看着自己亲手记录的诗篇，不由得笑道：“大哥还说自己没有进过青楼！你们瞧瞧，我看这里面十九句话十九个词牌！就是号称胭脂堆长大的老二，你可能都点出来？”
好白当然听出来了，这不是诗，这是词牌，里面暗含十九个青楼词牌，笑着问道：“大哥给提名具款吧！”
“这个啊……水调歌头·贺人新娶，集曲名。这词牌名叫集曲名，才开始有姑娘拿了一对词牌让我点谱我就偷偷记下了一些，拿来顺手做新词哈哈，各位见笑啊。”
老三随手就用行书写下词牌名，拿着秦朗来落款，就是要他签名，借着酒意秦朗选了一只最硬的毛笔，写下了木作营郎中秦朗的名号，还正儿八经拿出印信盖上红章。
“木作营郎中秦朗？大哥是郎中？木作营何地？”水月姑娘不由疑惑的问道，好白稍微掐了掐她的小手，使得她惊叫一声跑到背后躲藏起来，惹得众人又调笑起来。
正在品酒吟诗众人吹捧之间，就听楼下有人噔噔蹬的快步跑上来，好白眉头一皱喝问道：“可是花魁名头已定？”
“回少爷话，是医官署衙门来了差役，请秦朗郎中速速归去，这是递进来的纸条。”
从门缝之中把纸条拿过来一看，好白倒吸一口冷气，连忙说到：“大哥，大事不好！快……来人备车！”
“怎么了？又啥事？我不是考完了，医官署还找我？难道有人生病？”
好白跺脚说到：“生病也轮不到大哥你！你不知道自己身带重孝不可出入烟花之地啊，这可坏了……速速从后门走……快来……你们几个扶着大哥。那个水月啊今天我不能陪你了，我要送一下大哥，回来再说！”
水月收好诗词，知道男人有事也不敢多说，乖乖的点头应了一声和各位公子告别就在丫鬟陪同下回房去了。
秦朗直到被架上马车这才有机会问道：“到底怎么了啊？如此火急火燎！我身上带啥了？”
“重孝！！大哥你父亲过世不足三年，按照规矩应该居家守丧的，来参加医科考本身不对，这出入烟花之地喝花酒那就更加不对了，你看右院判都叫人来找你了。”
这条啊子上面写的清楚，秦朗身带重孝不得出入烟花之地，速归！此时秦朗自己才明白这是什么问题，连连拍了拍自己额头。
自己的这个便宜老爹，他没任何感情，也不在意，可是官场上就注重这个了，你背着重孝还跑去喝花酒，会被人诟病的，知道情况严重，连忙拱手称谢，好白在车上是连连催促让马车速速赶回去。
其实南城距离医官署衙门并不是太远，可今天那是选花魁的日子，造成了车马人龙景象，而且今天不宵禁的，南城的娱乐圈可是火爆，这道路之上人流攒急都没有下脚地方。马车夫也没办法只能把马车开上渡船，沿河逆行到西城的货运渡口，在这里开下马车继续往城里赶去。
“学生秦朗拜见右院判大人，学生知错了，还请大人责罚！”
秦朗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拜倒在案前，主考官右院七品医士宇文俊风一脸铁青跟着从屁股后面进来，他可是在门口焦急等了快两个时辰了，那去找秦朗的人拿的条纸就是他写的。
看了看下面一身酒气的秦朗，从六品右院院判方斯年咬着牙来回渡步，走了几十个来回猛地把书桌上的书搬起来朝着秦朗猛地砸了下去。
秦朗知道大人在火头上，连躲都不敢躲，就趴在地上任由书本砸在头上背上，嘴中一直喊着请大人责罚。
“责罚？你还知错！你看看你……身背重孝，还出入留恋花丛酒巷！老夫瞎了眼！看在你爹面上，看你一表人才，给你金牌应试！你居然做出此等大不孝事情来！不用左院判下判词了，本官这就夺了你的堂中位！三年之内本官绝不见你！滚……给老夫滚出去……”
被方大人给劈头盖脸破口大骂然后生生揍出了医官署，就连看门的门人都纳闷，这位让宇文
俊风苦等两个时辰的青年医生，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医官署衙门的侧门吱呀一声打开，闪出一人手提白纸灯笼，拍了拍蹲在墙角纳闷的秦朗肩头说到：“切莫气了，大人如此也是做与他人看罢了。”
抬头一看来人是冷面猷大人，连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浮土拱手问安，猷大人摆手说到：“天黑了，这灯笼送你，这是五十两银子，是师尊送你的学资！
你实考时候那是优评，就凭你文考实考皆优，本该是堂中之位，可从六品左院院判书才良大人以你不局丧为名夺了你的堂中位！师尊大人也据理力争给你讨了一份恩赏，你献方有功应得九品太平员外郎。而且还允你在丰城司药局衙门里面当差，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任意参阅阁馆典藏医案。
你不居丧这一条铁定，依律当三年不可参加科考，师尊说三年不见你就是此意，切莫领会差了。好了不多说了，此地人多嘴杂不便停留，速速归去吧！”
说完不在多说把手中灯笼和钱袋塞在他手中，从秦朗那里索要了金牌，就转身离开，眼睁睁看着小院门重重关上，秦朗都没有开口说话。
站了良久，才吐气开声，哀叹了一声，摇头无奈离开。刚才还意气风发，此时落得如此田地，看看周边街道冷清，好白也早赶车回去，自己在北城郡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刚才出来急连那个藤木箱子都没带来。
这箱子里面旧衣服无所谓，可照身不能丢啊，不过想来有自己兄弟那么多人在，还有好白在，这贵客箱子都是专人看管绝对不会丢失，也就放心了。
他也不认路，心中有事漫无目的就顺街而行，并非压马路而是心里憋屈，好容易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让自己白白从手缝之中流失。
在来的时候，铁匠营几位郎中叔伯可是一再给他讲这堂中之位崇高，别看只是最低级的大夫位，可这就是晋身的阶梯，要脱离民籍不受劳役只有从这条路向上爬。
大夏朝的秀才，那是科举没有在京城会试中中举被退回来的人的称号，在前朝那时候秀才不算功名，天下经过百年混战，到了太祖皇帝登基开科考时候，只有寥寥几人参加，所以定下规矩，秀才也算功名。如果没有中举那么就算秀才可以回乡三年之后继续参加科举。
而且秀才不用重考郡试，只要州试合格就可以押解送往京城直接参加会试。秀才一天朝廷给配发一升米作为俸禄，叫做升米秀才，而堂中大夫是半升米俸禄。
回到地方上堂中可以顶半个秀才的，百草堂这样的大药店医馆里面也不过才三个堂中坐诊，自己只要考中那么就是丰城第四个堂中。自己来到大夏朝的头一脚就算踢出去了。
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没有了堂中，不知道几个酒肉兄弟还认自己不，他们可也是都考中了，想来以他们的家事混个堂中不难，自己三年之后才有机会，谁还记得自己是哪一根葱？？那个好白表面上恭敬，心里清楚的很！那是尊敬自己手中那块御赐金牌！
就算是一头母猪有了那个金牌也能获得这群人的恭维，给你吹上天际，甚至无边无际都行！自己被驱逐出来夺了堂中收了金牌，那么右院判这边这条线就断了，再扯虎皮混吃混喝？呵呵当人家是真的傻，还真的当你是大哥？？
走着走着，想着想着，这街道之上冷风吹的，可不比青楼之中的暖风，这酒劲就上来了，席地一坐不管不顾，一个劲揉着肚子，不由哇一口把嗓子眼的酒菜喷了一地，扶着柱子就歪头昏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