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不由自主的，好像是着了魔一般，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想要去给她擦一擦眼角的泪水。
厉至琛刚刚伸出手，洛安然就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转身离去了。
洛安然转身跑开的瞬间，又将厉至琛拉入了回忆的深渊。
脑海里好像又浮现出来那个小女孩的笑容，厉至琛闭上了眼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她在的缘故么？
从远山寺回到家里，洛安然下了车子就看到自家的屋子亮着灯。洛安然心下惊讶，莫非是黎欢回来了？
苏辰见洛安然不说话，便问道：“怎么了，安然？”
“没什么，黎欢可能回来了。没事，你先过去吧。”洛安然对苏辰挥了挥手，转身打开门进屋。
屋门倒是没有反锁，洛安然打开门进去的时候，恰好感觉到屋子里面有人在里面开门。大门完全打开，洛安然便看到站在自家屋子里面的，陆群。
洛安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手不觉紧紧地捏住了门把手，脸色也陡然变得有些苍白。
“诶？怎么了？”黎欢从沙发里面露出来一个脑袋，看向玄关这里。
洛安然咳嗽了一声，瞥了一眼陆群，仍然是有些心有余悸，下意识的跟他保持距离。
陆群反倒是无所谓的模样，对黎欢说：“是安然回来了。哟，穿这么漂亮，是出去约会了？”
洛安然忍不住翻了陆群一个白眼，换鞋进门说：“去远山寺赏樱了。”
“远山寺的樱花开啦？”黎欢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洛安然说话眼眸之中有抑制不住的兴奋：“真的吗？哎呀，陆群我就说了吗，我们应该去看樱花的。”
洛安然自动忽略了话里面的话外之音，冷着脸进去厨房喝了杯水，再出来的时候陆群已经不见了，想是刚刚洛安然打开门的时候他就准备离开了。
“你这是，跟他和好了？”洛安然坐到黎欢边上问。
黎欢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说：“不然能怎么地，接着吵下去？怎么可能……和好这种事情，还不是你情我愿，你对我使个眼色，我对你暗示一下，两个人确认一下眼神不就可以了？”
洛安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恋爱圣经，记着。”
“诶诶诶。”黎欢听了洛安然的话顿时激动起来，笑眯眯的爬到了洛安然边上神秘兮兮的问：“这么说起来，你跟苏辰……”
洛安然白了黎欢一眼，“我说的是要下回写剧本的时候这么编，你以为呢？”
黎欢顿时有些丧气，继续瘫倒沙发上看八点档狗血剧：“你啊，天天写剧本自己又不去谈恋爱。没有实际的恋爱经验，写出来的东西怎么体现真实性，怎么卖出去？”
洛安然削了个苹果，刚刚咬了一口，又脆又甜：“是吗？”她歪着头想了一会，然后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觉得看这些无脑八点档狗血偶像剧的也都是一些没有谈过恋爱的女孩子，不知道你觉得呢？”
“喂喂喂。”黎欢就着洛安然的手咬了一口她的苹果，顺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觉得你再这么耗下去，迟早会成为一个老女人的。”
洛安然拿起遥控器调了一个台，正好电视里面在播放《燃火》，洛安然顺手就点开来看电视。她听到黎欢说话，哦了一声说：“做个有钱的老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嫁不出去正好，反正也没人来管我。以后在剧组里面看到哪个小演员长得眉清目秀顺眼就骗到手包.养着玩玩。做个充满风流韵事的老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黎欢定定看着洛安然，低声说：“我听陆群说……”
“打住打住。”洛安然急急忙忙的止住，半带着笑说：“我现在不想听到这两个字，刚刚忍住没有报警已经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客气了。”
“安然！”
“我去洗澡了，你也早点睡。”
……
“明天可以吗？厉总？”程羽低头在行程表上面做了一个记号，极小声的问：“明天晚上没有安排。”
厉至琛点头，“可以，那就明天晚上。”
每隔一个星期，厉至琛都要抽出来一顿饭的时间陪着杨丽华跟杨柳儿吃饭。这么多年的传统，程羽自然是了然于胸的。听说杨柳儿那天被洛安然狠狠地整了一下，不仅仅流出了一些不太好印象的东西，还丢了一个片约，实在是得不偿失。
程羽对杨柳儿越发鄙夷了。
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像已经不是洛安然的对手了呢……
只是这些事情不是一个秘书可以过问的，程羽本来也没有打算想要多过问的。
厉至琛抬头看了一眼程羽：“怎么了吗？还有别的事情？”
程羽顿时有些语塞，她摇了摇头，勉为其难的笑了一下：“没……没有……”
“有事就说吧。”厉至琛喝了口水，背靠着椅子叹了口气，“什么事情？”
程羽顿了顿，觉得自己喉间有些发梗，还是强忍着说：“厉总，我觉得您有件事情做的不对……”
她很少这么说，或者说，她很少这么直截了当的拆了厉至琛的台。这在秘书行业是大忌，但是今天，程羽却决定铤而走险一次试试。
厉至琛陡然抬起头，灯光把他的脸衬得无比温柔，他的脸上此刻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那件事，是说的哪一件事？”
程羽抬了抬头说：“是说厉总不应该……袖手旁观杨小姐的事情。这件事情，您应该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吧？杨小姐就算是再笨，也不会想到要把洛小姐推下水的。这分明就是——”
“陷害。”厉至琛打断了程羽，随后说：“也是报复。”
陷害杨柳儿，报复的人却是他。
这回到时换了程羽沉默了，她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说：“厉总……我……”
“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这么多年了——”厉至琛一顿，抬头望向窗外，感慨了一声：“这么多年了，能陪着我一直走下来的，好像也没有别人了。”
程羽心中陡然一暖，好像骤然被人呵护住了一般，她咬了咬嘴唇，还是绝对说出来：“其实我觉得，厉总，您应该离洛小姐远一点。”
“可以看得出来，她在有意识的为难厉总您。我觉得我们还是尽量，不要去招惹她比较好。”
厉至琛听完到时笑的颇为玩味，他摇了摇头，只是沉默的反复变换着表情，没有再说话。
“程羽，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情。”许久，他这么说。
程羽愣了愣，好像是运转的好好地机器，忽然之间出了些问题，顿时让人觉得兴趣大减，机器本身也开始变得一顿一顿，有反应极其慢。
但是厉至琛却没有想到，杨丽华在第二天晚上，再一次婉转的跟厉至琛提到了“洛安然”。而且她跟程羽所提出来的问题和意见，丝毫没有差别。
“至琛，离那个女人远一点。”杨丽华皱着眉头说：“她煞气太重，而且，是个疯子。”
厉至琛低头瞧着自己碗里的番茄蛋汤，无奈的笑了笑。那句“我也是”最终还是活生生的被他咽了下去。
“毕竟，柳儿是什么身份？怎么能给她这么说去？到时候说起来，你厉至琛带出来的人就这幅样子，你觉得好看吗？”看得出来杨丽华的语气并不和善，甚至隐隐约约有一种指责的意味在里面：“至琛，天底下女人那么多，应该不止洛安然一个看得顺眼的吧？”
厉至琛喝了口汤说：“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跟那个女人看对眼过。”
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杨丽华，厉至琛放下勺子跟汤碗，抹了抹嘴转身上楼。
这一天会留在杨丽华的家里睡觉，这也是一种习惯。
杨丽华勾了勾嘴角，叹了口气，接着加了几筷子菜，就皱着眉头让阿姨把饭菜撤走。
“好了，我相信你的话了。”杨丽华坐在餐桌边上喝了口茶，手指时断时续的敲打着红木桌子，眼神却时不时瞟向站在角落里面穿着制服的女人。
程羽保持着微笑，从阴影里么走出来，笑着朝着杨丽华鞠了个躬，“多谢夫人对我工作能力的赞同。”
杨丽华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拉着程羽上下打量，最后不由得啧啧感慨，笑着说：“原来也是个长得标志的姑娘。做个秘书真的是太可惜了。不过也好在有你在，至琛这孩子一路都需要你照顾，辛苦了吧？”
“夫人客气了，我不辛苦。这是厉总给我的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没有厉总就没有今日的程羽。”她低声说着，语气不卑不亢，听着只是让人觉得莫名的舒服。
杨丽华笑着嘘出一口气，抬头看向程羽：“那么似乎，看起来我这次并没有找错人啊。”
“找错人？”程羽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知道，我可以为夫人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