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现在，他稍稍冷静下来，就又想到了：温衣衣其实是一个很果决的人，就像当年她毅然决然断绝父女关系一样，就像他虽然不了解具体，但她确实存在过的婚史一样，她一旦被人伤害，就会自卫起来。不说反击，至少会避让。
她是他的女儿，但因为太多年没有好好相处，他险些忘了她的本质品性。
或许，这件事确实还有隐情，一点点隐情……
他现在，不能直接答应顾淮南。
顾淮南自然会意——叶震霆是想反悔。
毕竟边氏总部会插手进来，是显而易见的事，叶震霆既然一开始准备做，就一定预知了这件事。
但他的态度仍旧不急不躁，不温不火，“叶叔叔，你既然为难，就暂时先放放，能争取到是好事，争取不到也无所谓。”
“你别误会就好。”叶震霆笑得有些心虚。
“只是叶叔叔，刚才，你跟温衣衣是为了什么起冲突？”
“边良宇，当然是边良宇，也就是矿脉的事。”叶震霆也是人精，他不知道顾淮南听到了多少话，索性把能承认的都承认了，“她跟边良宇的感情似乎很好，来找我，是因为我在这一行比较有话语权，就想求我帮忙。”
“求人帮忙，她这是带了什么诚意过来？”顾淮南信叶震霆的话，但同样坚信：对方虽然没有说谎，但也一定有所隐瞒。
温衣衣并不是求人样子。
那么，她就一定有平等谈判的底气。
就像，当初她找到他，质问有关温氏老宅的拆迁一样……
她不是以拆迁乙方的身份找他，而是以他前妻的身份找他。
那么现在她跟叶震霆谈判，能有什么底气？
顾淮南看向叶震霆的眼神，仿佛要穿过肉体看到灵魂。
叶震霆没来由地一慌，他虚咳两声，回答：“这有些事，不方便细说，你作为顾氏的总裁，自然应该比我还清楚……哦，对了，我上次看玲然在哭，说是你对她好，感动的。顾淮南，你到底有没有打算娶玲然？”
“不急于一时。”顾淮南同样没有正面回答，“既然没有其他事，晚辈就不打扰了。”
顾淮南起身，礼貌地朝叶震霆微微颔首致意。
然而转过身的那一刻，他的眼神阴鸷下来，周围的气温都跟着下降。
就像，当初她找到他，质问有关温氏老宅的拆迁一样……
因为他在乎她，所以只是要她从边氏离职，他就放弃拆迁。
那么现在……
叶震霆是不是，也可能在乎她？
而她，又一直在乎着边良宇……
联想到叶震霆在简安小区跟温衣衣谈话的情景，联想到叶震霆从安人医院离开的情景，以及，边氏毫无悬念中标的事，边良宇不择手段让温衣衣喜欢他的事……
他恍然发觉，自己对温衣衣、边良宇，还有叶震霆的了解实在太少。
很有可能，在边良宇的设计下，叶震霆喜欢上了温衣衣，而他边良宇，刚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他无法控制地愤怒！
“秦朗，去调查一下温衣衣、叶震霆、还有边良宇的关系！”顾淮南吩咐完秦朗，又立即改口：“不，从温衣衣出现在海城开始查，她跟叶震霆到底是怎样认识的，是不是因为边良宇！”
“是。”秦朗应诺，准备离开。
“等等，”顾淮南又叫住了他，“不用去了，跟我去拘留所，现在。”
他竟然又一次害怕，某个问题的答案。